但是如今的情形却让他越来越不安,神宫寺奏渐渐恢复了实力,还会为了另一个女人与他动手,他再也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一切都在向不可预测的未来发展,宿傩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知为何开始慌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彻底放不下神宫寺奏这个人。
哪怕他还在埋怨神宫寺奏拿自己当复仇的工具,潜意识里却也会担心会像羂索那些人一样被对方疏远……
宿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对神宫寺奏这么执着,或许是因为对方过于苛刻的训练,也许是为了引起他的仇恨故意表现出来的刻薄,亦或是多次在自己性命不保之际出手,被术式穿透后坠落的染血身影……
不论是怎样的神宫寺奏,他都再也无法将其从记忆中清除磨灭。
神宫寺奏对那女人身份的默认,如同一枚钉子深深扎进了宿傩心中,他大脑飞快转动,思索着可以不让对方移开视线的办法。
“那么,你曾经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你指的是?”
“你不是正期待着我的复仇吗?如今我还没尽兴呢……”宿傩的拇指抚向对方的侧脸。
神宫寺奏抬了抬下巴,伸手挡住那只手,“如果你还想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针对无关之人,我会直接踢你出局。”
宿傩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很快又收敛,沉声道:“那便说好了,老师到时候不要反悔……”
“当然。”神宫寺奏后退一步,以不可抗拒的力道脱离了宿傩的桎梏,向着天空某个方向仰起头,嘴角挂着笑,“不过要看你够不够努力了。”
是羂索来了,借其他咒术师的咒灵循着痕迹来到凤栖之地,身边还跟着同样是咒术师的下属。
宿傩听到动静也看过去,登时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被神宫寺奏嫌弃成那样了,竟然还敢跑来接人?
“殿下!”咒灵还没有彻底降落,羂索就急不可耐地从上方跳下来,三两步就来到神宫寺奏面前,确认无碍过后才转身看向宿傩,“两面宿傩,你竟还不死心……”
说着,羂索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轻轻向后拉了一下,心脏猛地跳了跳,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孩。
“先不要管他了,你带我回去吧。”银发男孩脸上尚且带着孩童特有的婴儿肥,眉眼精致好看,唇红齿白,抬起头看人时便夺去别人了所有注意力。
宿傩本来还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旁观羂索如何被拒绝,他实在太期待看到对方被踢出局时难看的脸色了,以至于听到神宫寺奏的话后怔愣了一瞬。
“好,我带您回去。”羂索的内心此时已经被几乎冲昏头脑的喜悦填满,感觉世界到处都盛开着鲜花,男孩的声音还在耳边优美地回荡。
“神宫寺老师,你不是和我说好了吗?”宿傩冷声打断,视线紧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神宫寺奏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他,“没错,不过能不能做到就看你的本事了,毕竟——”
“你只是取悦我的玩具而已。”
“……”
宿傩身体僵硬了片刻,看着神宫寺奏跟在羂索身边的画面,那种熟悉的堵塞感再次袭来,一团无名火在心中点燃,烧得他浑身血液滚烫、身体发抖。
“谁允许你走了?”宿傩不甘心就这么放神宫寺奏离开,迅速对背对着他的男孩出手,嘴角不自觉地压下去。
仅凭现在的身体,神宫寺奏还是落后于他,再者羂索等人不足为惧,宿傩有把握将神宫寺抓回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强劲的威压拦住了攻势,银发男孩周身忽地凝聚起规模庞大的咒力,银发随着气压的变化飘荡起伏,只见男孩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神冰冷无机质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你听不懂吗?”神宫寺奏声线愈发冷冽,“主导权在我手上,什么时候轮到玩物指手画脚了?”
“……”宿傩无法击破咒力膜,站在原地望着对方的脸睁大眼睛,心脏莫名加快了跳动速度。
神宫寺奏忽然又弯起了唇角,眼里的寒意变为戏谑,“不过我允许你跟在后面,就像追逐着主人的狗一样。”
说完,也不去看宿傩会是怎样的表情,拉着羂索的手一同坐上咒灵,就这样扬长而去。
宿傩在下面紧盯着远去的一行□□头攥紧了又松开,随后将手按在脸上,混乱到极点后便笑出了声。
说实话他都快分不清神宫寺奏对他的恶意究竟哪些是真是假了,也不明白对方为何总是在主动靠近自己后又把他无情地推开。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掌控在神宫寺奏手里的陀螺,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对方的操控,每次都被对方的鞭子抽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你到底想要他怎么样?神宫寺……
不止想要得到他的恶意,还想要将他驯成一条听话的狗么?
好啊,那便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