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言蹙眉，认真听楚眠继续说下去。

“这些菜肴搭起来，更适合临盆后大出血的人吃。”楚眠提醒道。

那些不懂医术的，听到有肉有菜还有汤，不止会觉得这菜肴没什么问题，还会觉得当爹的对女儿真好，对她这么上心。

但医术稍微高明些的，一听便能听出这些菜肴搭配得有问题，是大补的菜肴，一般只有失血过多的人会吃这些。

“临盆？”宋书言抓住重点，那张俊俏的脸上划过一抹不可置信。

楚眠点头，算是回答宋书言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宋书言好奇问。

“我可没什么意思，就是给大人您提个醒而已。”楚眠耸肩，连忙道。

“既在绣花针上大人查不出什么来，且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也有人证，不如大人从其他地方入手查，说不定能查到想要的真相，比如……近来可有药铺卖过能流产的药，又或者谁家请过产婆，再比如……王元博指甲里藏着的土。”楚眠也不跟宋书言开玩笑，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以及……王元博对王嘉嘉的好，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是连王嘉嘉出门都会派不少人跟着，还是必须亲自跟在她身边一起去。”楚眠薄唇轻蠕，霎是好听的声音从她嘴里传来。

宋书言却楚眠这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意思。

“还有王嘉嘉身上的伤，一般的大夫能验出那是摔伤的还是被人打的。”楚眠继续道。

她说的这么明白，宋书言该知她意思。

“你说王元博指甲里藏着的土是什么意思。”宋书言开口道。

楚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除非她怀疑那土有问题。

“大人没种过田没下过地，不知土与土之间也是有天壤之别的，王元博指甲里藏着的泥土是黑深色的，不像一般的土，反而像是稀土。”楚眠继续道。

“稀土？”宋书言蹙眉，但却抓住重点。

那日他在王家后花园里见到那些土是红土！

“稀土跟红土虽然都是土，但稀土内里含着的元素丰富，比红土稀有贵多了，最重要的是稀土不适合北方的气候，比较适合南方气候。”楚眠继续道。

“花了大价钱买回了稀土，却没在后花园里见过，大人不妨猜猜，这些稀土会用在哪？”楚眠莞尔道。

“你既知道王元博指甲里的泥土有问题，为何不早说！”宋书言开口问。

“我想说，但宋大人您自己说了，王元博生前喜欢弄花花草草，指甲里有泥是正常的，这可怪不得我。”楚眠耸肩。

“再者，宋大人就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能凭着民女这三言两语而大动干戈地搜查王家？”楚眠继续道。

“所以，我不管说不说，宋大人都退堂来找我。”

“想要让凶手无所遁形，来不及做准备，就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最好……一击必中。”

楚眠开口道，漆黑的眸泛起寒光。

宋书言看着这样的楚眠，心里一震。

她哪像是个普通农女，反而比他更懂如何做，如何对付对方才好。

“怎么？”见宋书言盯着自己看，楚眠仰头看着他，挑眉问。

宋书言回过神，摇头。

“你说的很对。”宋书言回答道。

一击必中，让对方没有心理准备才是最好的。

“大人是不是瞬间茅塞顿开，知道该怎么做？”楚眠眉眼弯弯，笑着道。

宋书言点头。

经楚眠这么一提醒，他才知自己忽略那么多的地方。

“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元博死了，那些黑衣人还要在他出殡那日毁尸灭迹。”楚眠蹙眉，思索道。

那些小事她能判断的出来，可黑衣人还想毁尸灭迹一事，她不理解。

“通常只有想掩盖些什么秘密才会想毁尸灭迹，可王元博身上我查遍了，很正常。”楚眠继续道。

越想，便越想不通为什么。

“这方面我有些眉目，不过还在查证。”宋书言开口道。

从黑衣人出现之后，他也着手查此事中。

衙门的人靠不住，便只能由他一人查。

一人的力量始终不如人多力量大，所以查起来有些慢。

不过，很快就能验证他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若是，那此事还牵扯另一桩事！

楚眠点头，没再说什么。

宋书言不是草包，相信该能查出些什么来。

医术方面她可以说略知一二，但断案、查证这方面，她是一点也不会。

“今夜，多谢。”宋书言看向楚眠，拱手，感谢道。

多谢楚眠，解了他的惑。

“大人客气。”楚眠开口道。

见宋书言戴上帽子，楚眠旋即起身，开门。

宋书言出门，撑伞。

楚眠跟在身侧，拿起灯笼照着路，带着他往外门口方向走。

见雪飘落在楚眠墨发上，宋书言那只握着伞的手倾斜，落在楚眠那方，替她挡住雪。

楚眠没关注头顶上偏向她的伞，反而看着乌漆嘛黑的主厅。

主厅烛火灭，那几个崽子也不在，可想而知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