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瞬间清醒理智了不少。 “我身上还有两包东西没卖出去。” “其他人呢?” “分头溜了。” 我们对视一眼,猫着身子向后窗的方向溜过去。 这家伙走得太快了,我好不容易穿上外套挤出来,他已经长腿一撩跳出去了。 刚靠近窗边,我即被寒意刺透,厚重的冬衣也无法阻挡;警笛刺穿黑暗,冷风在毫无遮掩的街道上奔腾而过,它们也在黑暗中狂欢,才不在意误伤了谁。 “跳下来!”在那盏摇摇欲坠的路灯下我勉强能看清贾德尔的轮廓,他的话被冷风瞬间卷走,到我耳边时已经隔了缥缈的距离。 “哈?”我心想他带魔杖了吗…… “相信我!”他挥了挥手。 我看了一眼身后不断逼近的混乱,闭上眼借着酒劲壮了壮胆,心一横,纵身越入呼啸的寒风之中。 好在只消一瞬,我就安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刚落地就被贾德尔拉着拔足狂奔,快要掀翻房顶的轰鸣瞬间被抛在身后,可怜的小年轻们,有某些人要在看守所里过夜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静得只能听见寒风割裂内脏的喘息和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奔过一盏盏暗黄明灭的路灯,贾德尔的背影遁入黑暗,不一会儿又出现在我眼前。 我笑了起来,笑声像呼出的白雾一样连同酒味消散在身后的黑暗。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笑什么,但醉酒的时候有理由做些没理由的事。 贾德尔跟着我笑,我们跑得越来越松垮,不时和彼此对视,因为这能让我们笑得更厉害。 我有说过吗?贾德尔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个少年,低眉和眯起的眼睛遮挡了些瞳孔里的深邃和攻击性;两片薄唇贴在一起,微微勾起弧度;骨相里棱角的锋利也被收敛,藏在了兜帽后面和蓬松柔软的头发里。 干枯的树影和伶仃的矮楼被甩进身后的虚空,在月色下化作无垠的夜空。 我们笑着奔过了两条街,连奔跑的不明目的也被遗忘,最后大概只是为了跑而跑。 “……停…咳…我不行了。”我率先支撑不住地瘫在桥边,力气被摇晃的脚步颠得所剩无几;喉咙像是在无力的呼吸中灼烧,我的笑演变为无法抑制的咳嗽,从身体里喷出点点火星。 贾德尔坐到我身边,把软趴趴的我从栏杆上扶起来,让我靠在他肩膀上。 寒风和我们同时停下,半缺半就的灰白月光扶着它在河面落脚,荡起粼粼淡淡的银色波纹,如一尾蛟龙缓慢地游向远方的无边夜色。 远远能望见岸上稀疏的路灯,那些老掉牙的古董,此时却像一颗颗明灭的星星点缀在河岸边,好让码头上停泊的摇晃的小船看清家的灯火。 桥上的路灯明亮而有力,我们终于得以看清彼此的模样。 贾德尔面色如常,但他眼里闪射的孩子般的笑意让我知道他也喝多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瓶伏特加递给我,那是他临走时顺的。 “不要…再喝我可能会死。” 我好不容易喘上两口平缓的气,才刚感觉是回到了人间。 他一口气把半瓶灌进嘴:“那个妹子叫什么名字?” “和我跳舞的那个?” “嗯。” “不知道。” 他笑道:“你们跳了那么久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需要那些。” “那你好歹替我问问。” “没想到你。”我毫不留情地说:“再说了我碰到的美女能轮得着你?” 我们俩又笑到一块儿去了,我的脑袋随时都要从他肩膀上滑落,得靠他揽着我的肩膀才能勉强支撑。 在清新开阔的空气里呆了一会儿,我自觉清醒了不少,被抛在脑后的事情继而浮现。 “克鲁修他们呢?我们在哪儿集合?” “不知道,我们不集合…老赛斯这会儿应该早醉成烂泥了。” “…那我们去哪儿?我快冻死了。” 他眯着眼睛神秘地笑了笑:“跟我来。” 他带着我穿过桥,拐进一条小街;借着黯淡的月色能隐约看出路边是一排小店面。 贾德尔掀开其中一间的卷帘门。 “叮铃”风铃磕在门玻璃上敲出脆响,贾德尔熟练地在黑暗中开了灯。 退出严寒的狂欢而与温暖相拥亦只是一瞬的事,寒意嘶叫着从体内逃离;暖黄的灯光在我眼前模糊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