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 屋子不大不小,门旁边摆着一架钢琴;两面墙上对挂着一排排弦琴,许多我叫不上名字;最内里有一方演奏台,支着麦克,架子鼓,摆着重黑音响和几把吉他;墙角一张灰色沙发,旁边堆了好几箱落灰的啤酒。 地板和墙都是原木的,在温暖的黄光下显得和谐而温馨;几盆小小的绿植在其间点缀着生机;房间里有温暖的木质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在一起。 这是一家琴行。 “坐。”贾德尔摘掉兜帽,把烟盒和手机放在钢琴上。 我惊奇地脱掉外套搓着手坐到沙发上:“这是…你家的?” “是我的。”他点起一支烟坐到我旁边,拂去一箱啤酒上的灰尘。 “我闲着的时候在这儿,平时朋友帮我管。” “嗯……我技术不是很好能帮这里做些什么?” “…揽客吧,你可以在门口跳舞。” “我也不大会跳舞。” 他被我逗笑了。 我四处打量,注意到墙上还有两道门。 “你还在这儿住吗?” “嗯,放假的时候。” 我想起自己所知不多的他的家庭背景……他大概是从不回家也不愿回去,除非被强迫。 贾德尔自始至终以不良少年的形象立在我面前,不时流露的傲慢和贵气也被我选择性忽略了,导致我总是忘了他是个纯血贵族少爷这个事实。 噢,那他有一间自己的琴行似乎也是件合理的事。 如果他穿一身礼服立在那儿优雅地拉小提琴的话,噢梅林,那种赏心悦目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揽客方法了。 贾德尔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看你笑,你不喝酒的时候很少笑。” “胡说。” “嗯嗯,要么就冷笑要么就嘲笑,只有下半张脸动,不对,只有嘴角动。” “我笑起来很蠢。” 我看着他完全丧失压迫性和侵略性的眯起的眼睛。 他笑起来就像在求夸,诱惑着别人摸他蓬松的头发。 “可爱极了,和蠢不沾边。” “是你喝多了嘴会变甜,还是现在高兴了施舍我句好话?” “如果是平时我不会把可爱这两个字说出来。喝酒能帮我暂时停止累脑子的思考,而且想到什么闲话我就会说出来,平时可能会觉得没必要就不说了。还有,我没喝多。” “噢,所以说我可爱是闲话。” “哈,我会把这个列到“扯皮”里,如果你平时也能多这样笑笑或许就不会了。” 他看着我,吐出一个俏皮的小烟圈。 我继续打量着四周:“还真没看出来。” “想听我弹吗?” 这回是个名副其实的求夸小孩儿了,他眉眼里的得意和期待毫不隐藏。 我笑着逗他:“可我没带钱给你打赏。” “不,算我送你的礼物,小豹子,谢谢你夸我可爱。” “好吧…那就它吧。”我指了指墙上的一把黑色吉他。 贾德尔坐到演奏台上调弦。 一束明亮的白光穿透暖黄的空气落到他身上;他低着眉,颤动的睫毛旁边有缓缓沉落的灰,却像蝴蝶轻轻萦绕在圣女双手捧起的花朵边;脸边分明的棱角,手臂流畅而有力的线条,如同雪白的希腊雕塑。 我忍不住也开了一瓶啤酒。 低沉的字句随着贾德尔薄唇轻启缓缓流出。 “Gotta keep that fire burnin niht and day.” “Tell how else will we ever et rescued?” 他抬眸,似乎穿过时空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We''''re circlin.” 低音吉他声有节奏地响起。 “An averae star.” 我看见了,从他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悲戚。 “So now what?” 我不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平和的曲调倾诉着他的忧思,在这死气沉沉的夜里,如一只蝴蝶颤翅叹息。 “In the deep freeze.”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Out on a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