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赛斯先生感慨地说:“把你们送过去之后我必须回去看看!” 怪不得他那么心急地把车速飚到九十英里。 我们从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钻出去,来到一条冷冷清清的老旧街道---破败的窄路勾着昏黄稀疏的路灯,像缀着点点灯光的墓园;在这冬夜里,凝滞的冰冷空气暂时减慢了下水道飘出腐烂气味的速度。老鼠仓惶而过,一头扎进其中。 我们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刺骨的寒意立马穿透羽绒服浸透了我的全身。我打了个寒颤,呼出的白气在弥漫着灰尘的空气里化作一片虚无。 巷子尽头这座颓靡发霉的小公寓结满了蜘蛛网,楼板和墙皮脱落氧化得七七八八,空荡荡的窗洞里黑漆漆的,如同一口腐烂的棺材。它是无名者的坟墓,不知死了多少年。 “就是这儿了,玩得开心小鬼们!克鲁修,结束了打电话给我!”赛斯先生没等我们回话就一踩油门,“轰”地一声把车开走了,只留一串嚣张的尾气,呛得我连连咳嗽。 所有人都一脸愁容,拍打着胳膊,用有些好笑的姿势跺起脚来取暖。 “我们来晚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乔治吐着寒气问。 贾德尔看了眼手机:“……是来晚了。走吧。” 他带着我们向公寓大门走去,这时我才看见门口台阶的黑色阴影里佝偻着一个男人:他身边散落几个空酒瓶,穿着单薄的黑色外套,缩着脖子,面色惨白,头发油腻。白粉笔头一般的手指上捏着哆哆嗦嗦的,快要燃尽的烟屁股,放在他毫无血色,刀片一样薄的嘴唇边。 他简直像一具骨架,一副骷髅,一个幽灵。 小公寓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漆黑的,幽深的门洞,用一根粗尼龙绳挂在门框上拦着。门框旁边贴着一张血红字迹的告示:二十岁以上禁止入内。 幽灵抬起他空洞的眼睛扫了我们一眼,那虚无深邃的空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的光。 我打了个寒颤。 “伙计。”他的声音滑稽又诡异,像是在拉锯子:“你们迟到了。” “卡尔文!”贾德尔坏笑着朝他扬了扬下巴:“最近气色不错。” 卡尔文没好气地微微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不满,他瑟缩地抱着胳膊说:“你们要进就快进去!我要和巴里特换班了…太他娘冷了…那个婊子样的死黑鬼绝对会摆你们一道!” 他边说边缓缓地起身,用干枯惨白的细手为我们拿下那条尼龙绳。 “多谢了老伙计!”克鲁修朝他扬了扬下巴:“一会儿进来了找我喝酒。” 卡尔文叼着烟屁股点点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赶紧进去。 走廊里黑得让人发麻,充斥着腐烂和潮湿的味道,脚踩在地板上嘎吱嘎吱响。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继续向前走。 灰白的墙上斑斑驳驳暗黄的污渍,墙皮脱落,露出钢筋和碎石头,黑褐色的地板被虫蛀到软化,垃圾和针头散落满地,怪异的影子在摇晃诡异的长廊里张开硕长的双臂和巨大的怪嘴将我们压在身下,有蜘蛛循着细密成茧的网游走于它们的指缝之间---如果不是脑子有病的话,大概很难想到这会是一个俱乐部所在地。 “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戴贝丝狐疑的声音带着回音。 “这是特色之一。”克鲁修说:“这里大得很,派对在公寓最深处,要我们自己去找。” “酷……”弗雷德感叹道。 “看!蛆!”乔治惊奇地指向一个空房间,角落里零散腐败的木质家具上爬着一堆密密麻麻蠕动的小白虫。 “我靠!”阿斯的脸瞬间惨白,他捂着胳膊到一边干呕去了。 “…这里会有老鼠吧。”艾薇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后不安地挪着小步子。 “当然。”贾德尔说。 话音刚落黑暗里就传来一阵“吱吱”,以及啮齿类小动物飞窜而过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我急忙安抚地抱住她让她闭嘴---不然艾薇的尖叫会把这破房子震塌。 我开始搂着艾薇的肩膀走,后者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在我怀里用怀疑而惊恐的眼神扫视一切。 “…刚刚那个人可真吓人。”我喃喃地说。 “他有厌食症。”克鲁修说:“挺悲催的。他现在只有七十多斤。” “那哥们,三年前医生说他活不过一年,可他用鬼一样的生活规律混到了现在……”贾德尔用手驱赶着小虫子:“麻瓜真牛。” “不过不是二十岁以上禁止入内么…他怎么能进来?”阿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