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说这话时清疏眉眼稍敛。
他眼睛生得极好, 末梢被顶上的吊灯了些微的亮,接连眉骨那处逆光,就这样映入她视野。
扣牢?
………把她扣牢吗。
葛烟望这张近在咫尺的清绝面容。
只觉心间仿佛被揪起, 淌过轻一阵缓一阵的湍流。
“就你会比喻………”葛烟眼睫微颤。
只是这香猪………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句, 他把她的腿给包成了猪蹄模样。
沈鸫言就能真的入。
几乎是瞬时,葛烟脑海里便显现出那样的画面来。
浑身涔粉的香猪趴在地面不间断地哼唧几声,顶上铸铁纯色的黑锅自上而下地往下扣。
猝不及防之余, 闷住那样挣扎的动静。
“………”
葛烟倏而觉得又气又好笑。
她抬脚轻踢了他一下,“真要是香猪了,一口锅可能扣不下呢。”
“为了扣牢也得扣。”沈鸫言仍是垂首, 漆幽目光落于她面上。
他说腕骨朝边沿伸,指骨在她脸颊处捏了捏,“一口锅不够, 就口。”
扦住她的下颌掰往自己的方, 沈鸫言俯身在她颈间印了印, “再不够, 把锅换成别的。”
葛烟被印得狐狸眼洇出薄雾来, 声调飘得有些轻了,“这锅能换的?”
“扣不牢,当然要换了。”沈鸫言视线就这样锁住她,清劲肩膀抵开那样四泄的光,半张脸隐于昏翳处,他嘴边噙些微笑, 倾身她不紧不慢开口, “就这样把香猪放在眼前, 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哪里有这种换法?
而顺话落,他指尖也随之探了过来, 骨感的虎口就那样抵在裙面之下的雪腻中。
“你就非要这样………”葛烟尝试推人却推不开,而因为单边腿被近乎包成了猪蹄,她侧身撑要起来,却发现怎样是无用功。
几乎是瘫复又倒在了被褥之上,她连忙去怼他,“刚刚问有没有凉,这会儿就忘了的腿吗?”
“帮你揉而已。”沈鸫言捉住她,指尖似是打转逡巡了一番,到底没更往里。
迎上葛烟略鼓气的模样,他浅笑应下,随即平敛了眉眼靠近,缓声道,“今天早够了。”
---
因为沈鸫言的那句话。
葛烟几乎整个晚上没和他说话。
人就此又无声拉锯了一番,直至最后他非要揽她一起入眠,怎么也不让她跑去客卧………
到底是拦不过这人,极困之余,葛烟最后是投了降。
也照例和以往在洲湾岭那样,圈人拥紧了便半窝在他的怀里,崴头便阖上了眼。
论及怎样能够安眠这一方面,其实她更依赖他。
原本过来便是趁假期,葛烟想是来陪人的,并没打算委屈自己,隔日晨间愣是没有早起。
然而赖眠也总归不过赖了一小时,她想再贪觉,以往随她的沈鸫言却是罕得没任由她去。
就这样被叫醒,葛烟精神恍惚了会儿,处于朦然的怔忪之间,连衣衫是沈鸫言给她穿的。
缓了好一会儿没彻底清明,沈鸫言她难得呆呆如楞头鹅的模样,凑近到她唇边不轻不重地啜了下,“不想去也,现在把你穿的全褪了,来陪你。”
这是么话啊………
葛烟骤然清醒间,倏然抬起头时,仰的天鹅颈拉出漂亮的弧度。
紧跟便轻瞪了他一眼。
“不是想赖。”沈鸫言清疏眉眼在夏日清晨显得格外惑人,她就这样瞪来,他语调轻淳,“陪你一起赖。”
那肯定不是字面义上的赖了………
思来想去也蹦不出个么可以大大打压他且能用以反驳的字眼,葛烟眼睫颤得厉害,嗓调带小小的忿然,“沈鸫言你太讨厌了………”
“是讨厌。”他笑了下,复又淡眉眼亲自给她穿鞋,“今天要去一个地方,之后你想怎么瘫就怎么瘫。”
所以是么地方?
葛烟疑惑迸起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他抱去了外间用餐。
直至相携迈步,并肩来到鄞城那堪称坐望满目深树的山峰之上。
这份疑惑才被山中凌风缓缓吹散。
立于纹艺镌刻的石板之上,放眼朝周遭寥去,往来一派绿幽的清净之。
鄞城位于城郊的灵荿寺是当地人心目中的福祉。
半笼了整座山脉的林木将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