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有些累,她坐回席上,仰着头思索一下,忽而一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霍去病前倾身子靠过去。 “我想……”殷陈狡黠一笑,也支起上身,凑近霍去病,她缓缓抬起手,摸向霍去病眼下的痣。 这个动作让二人距离骤然拉近,几乎是呼吸相闻。 殷陈得逞地就着不安分的指尖动作继续道:“摸摸郎君的眼下痣,从在流沙中的时候就想了。” 不知是谁的呼吸凌乱起来,霍去病强自镇定神情,空气中弥散的酒香飘荡在鼻息之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这是否是梦境。 少女冰凉的指尖在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他只觉脑中忽然轰隆一声,竟有刹那空白。 而后那些声音才又逐渐传入他的耳中,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屋外的风声仍在敲打窗棂,屋中酒器中煨着的酒水滚开,咕嘟声顶开酒器上的盖子,发出铜器碰撞的声音,并不刺耳。 而脸上的触感像是被毛茸茸的猫尾巴拂过,一下下挠得生痒。 指腹轻轻扫过霍去病的眼下,他脸上的皮肤很细嫩,是上好的丝绸触感,指腹能感觉到那颗灰色泪痣的凸起。 她反复摩挲着他眼下那粒痣,原来是这般触感。 霍去病的目光锁在殷陈的脸上,他也只能看着她。 他看她未经修饰的眉,她那双含笑的醉态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干净得如同刚淋过一场大雨的新叶的脸。 视线下滑到她微微张的,颤动的唇瓣。 他不自觉咽了口水,而听见自己的清晰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的眼神开始慌乱躲闪。 殷陈却没自觉,她冰凉的指尖慢慢下滑,刮过他微烫的脸颊,沿着下颌线慢慢落到下颏。 她的撩拨青涩得毫无章法,如同一场随心所欲的夏日骤雨,这场雨吹到他面上,凝一滴雨水,缓缓滚落,慢慢化作一颗珍珠。 那只捣乱的手所过之处好似燃起了一场火,引起他从身体内而起的一阵战栗,在他怔住的瞬间,那指尖似乎也被他的温度灼上了一丝温热,竟沿着下颏往下探索,快要触碰到他的喉结。 霍去病再经不住她这般撩拨,伸手捉住那只逗弄自己的手指。 殷陈的眉蹙起,嘴里嘤咛一声,却也不再动了,她直勾勾看霍去病的眼睛,带着些微胜利的骄傲,“郎君不是说不会阻止我吗?” 他的呼吸骤然沉重,整个人仿佛在直直往下坠,那种失重感让他怔住。 是眼前这个少女这般大胆的动作,让他有了这样新奇的体验。 他捉住了她作乱的手,却理不清自己已经被搅得乱成一团的心。 他想,他是醉了。 否则怎会这般想,亲吻她。 他骤然别过脸去,“姑子喝醉了。” 她声音尾调放软,“好郎君。” 少女轻柔声音如雨珠落入湖中,去激起他心中一阵疾风骤雨。他喉结滑动,眸中情绪几番变化,终是霍然起身,沉声道:“姑子在这睡罢,我去外间。” 他脚步凌乱,几乎是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殷陈却只嘟着嘴托着腮看着他的背影,她眼前一切忽近忽远,她试图捉住他,手中却空落落的。 第二天,殷陈是在内间的床榻上醒来的。 她骤然起身,环顾四周,自己怎么会在此? 又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还好,衣裳都还在。 昨夜应当没有发生甚叫她难堪的事。 她懊恼地敲敲额头,看向坐榻,昨夜自己与霍去病就在坐榻边闲聊。 可后边的事,她竟然全忘了。 她看向火炉边的酒器,又看向案上几个凌乱倾倒的酒杯。 该不会真的喝多了? 她的酒量虽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一杯倒啊! 无措揉着额头在屋中踱步,这,这昨夜自己该不会真的对霍去病做了甚天理不容的事? 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才蹑手蹑脚出了内间,没曾想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殷姑子。” 殷陈悚然一惊,回过头,尽量勾出温和如春风的笑意,“怎么了?阿大?” “你昨夜该不会在君侯屋中睡的罢?”阿大的语气生硬,如同在质问一个小偷。 殷陈莫名心虚,开始伸展身体,眼神躲闪,“啊?没有啊,我就是起得早了些,然后四处转转,不小心就转到了内间。” 阿大疑狐看她,目光炯炯,洞若观火一般,势要将她
撩拨(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