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1 / 3)

很快,齐溪便被皇后下旨,放出永巷。

她出永巷门时,见眉若远山的少女,婷婷袅袅站在永巷宫门外,身姿似修竹。

殷陈揖了一礼,“姑姑安好。”

齐溪连忙过去扶起她,“是我得多谢姑子费心救我出永巷。”

“姨母正在宫外等着姑姑呢。”

齐溪双眸含雾,她得知了义妁的消息那日,喜极而泣。

此刻听到义妁的消息,仍然控制不止声音发颤,“阿妁,她可还好?”

“姑姑还是亲自去问姨母罢。”殷陈笑着接过她的包袱,挽过她的手臂。

到了清平坊,齐溪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又扶了扶发鬓,“姑子瞧我发髻乱了吗?”

殷陈知道这种情绪,是近乡情怯,她握住齐溪的手,道:“姑姑不必紧张。”

齐溪长舒一口气,跨进东院。

抬眼,便见义妁站在廊下,一如从前一般温柔注视着自己。

“阿溪。”她这样唤她,一如从前当值一日回到房中,大叫一声,“阿溪!我饿了!”

齐溪便会端出一碗留给她的食物,看她吃得双颊鼓鼓,“慢些,又没人跟你抢。”

齐溪看着她,几步走过去,与她相拥而泣。

二人是年少相伴于深宫走过了十数年的伴侣,义妁拭去她的泪水,“你怎的也生了这样多的白发?”

齐溪揪揪她的面颊,嗔怪道:“瞧你瘦的,看来我又得养你个一年半载才能将你喂回从前的模样。”

殷陈站在院外,听着二人相拥打趣,嘴角笑意渐浓。

还好,她终究救回了齐溪姑姑,只是,似乎又多亏欠了先皇后一些,她与今上的关系,当真如她所说的一般相看两厌吗?

为何今上会愿意听她的?

霍去病正在小阁中看阿大送来的信息,青芦道红雪求见。

他将缣帛收入袖中,“何事?”

红雪躬身一礼,“禀君侯,婢子这两日发觉殷姑子有些异常。”

“何种异常?”事关她,他甚至没发觉自己的声音瞬间变得急切。

“婢子这些日子给殷姑子绾发时,发觉她生了许多白发。”红雪如实道。

霍去病去到院中时,见先生和哈森正忙得脚不沾地。

哈森见他,颔首,“见过君侯。”

他的汉话在淳于文的教导下飞速进步。

淳于文见他面有忧色,“怎的了?”

二人进屋去,霍去病说完此事后,淳于文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我等会儿去见见义医者,她应当知道殷姑子旧疾为何。”

“先生。”

淳于文看着他,“过来,我把个脉。”

他乖乖伸出手。

淳于文摸上他的脉,“近来没有入梦?”

“是,自从上次之后,便没再入梦了。”

“难道真的解了吗?”淳于文喃喃道。

“你得去试探一下殷姑子,看她近来是否还会陷入梦魇。”

义医者让他劝导殷姑子,先生让他试探殷姑子,他顿觉身上责任重大。

第二日,他在东院门口等着殷陈,二人策马往北军马场去。

行到路口,不速之客阿娜妮侯在路口,“好巧,君侯。”

殷陈看向阿娜妮,她还真是言出必行。

阿娜妮朝她挑眉,挥挥手中鞭子,“恰好我近来颇觉无趣,正好一同去策马。”

她身后还跟着卫二卫长的车驾,当然,平阳侯曹襄也在其中。

殷陈看着这一大群人,挑眉看向霍去病,“郎君邀请的吗?”

霍去病睨向曹襄,曹襄呵呵一笑,打马到他身侧,“我们许久没有同游了嘛,这不是顺路。”

殷陈将齐溪姑姑早起给她做的朝食饼子挂在鞍边,抬手作揖,“见过诸位公主,见过平阳侯。”

刘嫦素手褰开车帘,“殷姑子不必多礼。”

刘姀现在还生着表兄的气,傲娇地瞅一眼霍去病。

霍去病了解这位骄纵异常的表妹,朝车内二人颔首。

刘嫦照常浅笑,而刘姀气嘟嘟撇过脸去。

曹襄策马走到殷陈边上,“多日不见,殷姑子颇神采奕奕哩。”

殷陈莞尔,拱手与他相互恭维一番,“平阳侯风采依旧。”

阿娜妮趁此机会策到霍去病身边,待殷陈回过头看向她时,阿娜妮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