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时隔三日,殷陈再度走到漪澜殿时,心情却与此前不同了。 经由李姬之事后,她竟对这些挣扎在后宫之人有了不同的感受。 她由最初的厌恶到如今的理解,甚至有些佩服她们在泥沼中挣扎。 深秋的寒意来得又快又急,漪澜殿中已经遍布荒芜气息。 殷陈经由漪澜殿宫人带路,去寻王夫人。 绕过正殿,穿过几重回廊,越过一方落满枯叶的池塘,便到了漪澜殿的竹林。 王嫙着一身素白衣裳,于竹林中央的空地拔剑起舞,此时无歌无乐,她面上素净,一派怡然自得。 殷陈站在不远处,默然看着。 她清瘦纤巧的身形飘然如仙,裙裾随动作飘动,手上剑破风而来,直指殷陈。 殷陈站在原地,直至剑刃在她侧颈吻过,几缕青丝落下。 王嫙才收了剑势,卸了力,笑道:“你来了。” “难得看王夫人如此开怀。” 王嫙将钱归鞘,抬手将落在她肩上的青丝拿下,目光扫过她周身,悠悠道:“你穿这一身衣裳,更像陈阿娇了。若是神情再倨傲些,目光再锐利些,简直就是二十年前的她。” 殷陈不置可否,字字清晰,“李姬死了,李家现在形势大乱,王夫人何不趁此机会再行谋划,回到从前的位置。” 王夫人不施粉黛的素净面容上长眉浅淡,此时面上薄汗微涔,略露浅驼,弱质纤纤中带着坚韧,她将边上的另一把剑递给殷陈,“与我练一会儿可好?” 二人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殷陈心知王夫人故意不回答,索性抬手接过剑,拔剑出鞘。 她两只手臂的伤都还未好,仍用左手持剑。 只觉眼前剑光一闪,殷陈挽了个剑花,眸光变得凌厉。 王嫙笑着招架她,二人打得有来有回,你来我往,原本还坚守在竹枝上的竹叶被二人动作打落许多,纷纷扬扬,而二人就在这漫天枯叶之中来回过招,王夫人剑招并不似她人一般温柔,带着凛凛杀意。 殷陈竟被她步步紧逼,退到了竹林中。 两片裙裾在竹林间翩然扫过,如风中的蝶煽动着翅膀。 两剑碰撞间呛啷声悦耳,如同奏一场乐器。 殷陈善于在这种罅隙见寻找对方破绽,见王夫人只顾攻击自己,借力飞身上竹竿,借竹杆柔韧性将王夫人攻势打破,挑得她中门大开,将原本紧迫的形势扭转。 一刻时间后,王嫙香汗淋漓,胸口起伏,她随意席地而坐,西斜的阳光自竹叶间照到她只随意挽起的垂髻之上,她将剑往边上一丢,拍拍身侧的位置,“殷姑子想不想知道我与李姬之间的事?” 殷陈收剑入鞘,坐到她身侧,额上亦有薄汗,“斯人已逝,再听无益。” 初次见到这个少女起,王嫙便对她起了好奇心,此刻她看着殷陈,调笑道:“那你来寻我作甚?”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殷陈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王夫人故作轻松的脸上扫过。 王嫙一时语塞,世人拜高踩低,从前她受宠时宫中之人都来攀附巴结她,现今她落魄至此,门可罗雀无人造访,竟是这个少女来看她,“多谢你。” “若不是我,你的计划不可能前功尽弃,为何还要谢我?”殷陈看向她,不解道。 王嫙顾盼生姿的眼神斜过少女颈侧散开的碎发,发现她原本那枚小银耳饰已经取掉了。 如今的王嫙整个人从容松弛了许多,连声音都透着欢畅,“至少现在,我有了选择的权力。” 殷陈将碎发勾到耳后,观她面色,道:“我给夫人摸个脉罢。” 王嫙抬手搁在殷陈膝上。 殷陈摸上她的脉搏,经由方才如此激烈打斗,她脉息却微薄得很,已是强弩之末的脉象,“夫人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 王嫙自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所谓勾起嘴角,“没想到我与她斗了一辈子,总归要一起死。” 殷陈收回手指,又将方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再问一遍,“夫人当真不打算再回高位了吗?” “就算我洗清了嫌疑又如何?今上疑心深重,他放我在漪澜殿中苟活,不过是看我仍有些用处。其实,我与李姬甚至于后宫每一个人于他而言,不过一件精美器物。留之弃之,用之杀之,于他而言,全凭喜好。”王嫙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话中有淡淡嘲讽之意。 殷陈想起霍去病那句对今上剖析得十分到位的话,还是道:“可他对你的宠爱不是假的。” 王嫙哂笑,怆然摇头,“宠爱,这个词真是讽刺
王嫙(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