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宫中,陈阿娇拿着淮之查到的线索,沉默许久,道:“此人现在何处?” 淮之已经将此人可以藏身之所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一无所获,“还未查到。” 陈阿娇眯着眼眶,凭淮之的能力,他查不到的人,那么就是藏得极好了。 “竟敢勾结匈奴人,刘嫙果真不要命了。”陈阿娇愤愤揉额,将布帛丢入火中。 淮之沉默片刻,“那殷陈那边该怎么做?” 火焰吞噬了布帛,陈阿娇的面容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明艳,“她既想待在那小子身边,那便先这样罢,我看霍去病应当会护好她,她的伤如何?” “冠军侯家中有淳于文在,想必没有什么大问题。”淮之老实答道。 陈阿娇注视着骤然升起的明亮火焰,彷徨道:“淮之,我不知该如何补偿她,她什么都不要的话,是否也说明她不要我这个阿母?” 淮之不擅长说谎和安慰,只静静站在边上。 陈阿娇凄恻地笑了一声,“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了。” “或许,你从未拥有过她。”淮之道。 闻言陈阿娇转头狠狠瞪他一眼,厉声道:“你这样会说话,容易没朋友。” 淮之垂眸,暗卫可从来没有朋友。 陈阿娇望向长安的方向,眼中闪过落寞寂寥。 殷陈回到宅中,淳于文给她检查了伤口,勒令她这两日好好养伤不可乱跑,殷陈向霍去病投出求助的目光。 淳于文哼了一声,“仔细这手以后都用不了了。” 殷陈怔愣,若左手也废了,她还真就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了。 淳于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说笑的,小姑子的手只要好好养着,定会好的,连疤都不会留。” “先生,我也是个医者来的。”殷陈不合时宜地提醒道。 淳于文闭嘴给她处理好伤口,又道:“怕吗?” “怕呀。”殷陈故作轻松。 淳于文抬眼看少女晶亮的眸子,她说着怕,眼中却没有恐慌,“怕什么?” “先生说我怕什么?” 淳于文撒上药粉,她还真是水火不入的性子。 待将伤口包扎好,淳于文才幽幽出声,“我看你什么都不怕。我今日进宫去给皇后号脉,皇后的毒控制得当了,不过解药还得再研制一段时间,你姨母既是研究此毒之人,姑子有没有点头绪?” “我从未见过我姨母,对她不了解。不过我阿母有留下几卷医经,先生要研究看看嘛?” “那倒是可以。”淳于文抚须。 “手记有几卷损坏了,我先让青芜将好的几卷给先生送来,坏的等我誊抄好再送过与先生。”殷陈放下衣袖,与二人告辞。 待她走后,淳于文看向一直在边上站着的霍去病。 “先生想与我说甚?”霍去病坐到席上。 “你仍想着救她。”淳于文缓声问道。 少年神色平静,指腹轻敲案面,“嗯。” 再三确认,他也从不改变想法。 淳于文将案上的药瓶收到笥箧中,“交出真心容易,收回却并不容易。” “晚辈并不求回报。” 淳于文盯着他,目光似乎能看到他心中去,最终也只留下一句,“傻小子。” 霍去病张开手,那粒痣躺在手心。 前世情人的泪灼烧成为了今世手心痣。 他不要她的泪,他若要,便要她一直欢笑。 他出了清平坊往约定的地方去。 阿娜妮坐在二楼靠窗处,目光低垂,看到了少年。 霍去病抬头,也看到了异族公主带笑的面容。 阿娜妮嘴角微勾,似是笃定他会来,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 霍去病走上楼去。 二楼只有阿娜妮一人,这是西域人所开的酒铺,充盈甜腻的蒲桃酒气味。 异族少女身上幽香轻轻浅浅,却极具侵略性袭来。 “君侯这是第一次约我呢。”阿娜妮用酒勺舀了杯葡萄酒,将白玉杯推到对面,盈盈一笑。 他撩袍坐到阿娜妮对面,将一个漆盒放在案上,“公主可识得此物?” 阿娜妮打开漆盒,看到里面的香丸时,眉峰微挑,“君侯自何处得的?” “与西域商人买的。”霍去病嗅着面前浓重的葡萄酒香气,将玉杯往边上推了推。 “这东西可不能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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