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尽可能将她挡在身侧,隔绝她与路人,防止她被路人碰到伤处,可殷陈的目光太过明显,他睨向她,正好与她四目相接,“姑子有话与我说?” 殷陈咬住下唇,“郎君还记得我在王实身上摸出的那块玉璧吗?” “嗯。”那块玉璧他交给了阿大保管。 东市内有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的小商贩,也有路人与之讨价还价,一路人声鼎沸,二人被人群挤着,不得不又靠近了些。 “我今日去见了昭平君,昭平君证实,那是隆虑公主的东西。”她将诈出昭平君的过程略去,只说了结果。 听到隆虑公主的名字,霍去病眉头微沉,“隆虑公主与王实?” 午后微微炙热的阳光打在少女微翘的长睫上,她眨眨眼,“我猜,隆虑公主应该不会与王实有甚关系,王实身上的玉璧,或许是那凶手在栽赃。但我被窦太主安置的山谷,应该是隆虑公主透露的。” 霍去病脚步微顿,“姑子说她与匈奴人勾结?” 殷陈摇头,“隆虑公主不会蠢到与匈奴人合作。或许,她并不知道此人是匈奴人,又或许,她是被那陷害她与王实有关之人胁迫。” 霍去病挡住一个在路上横冲直撞的正要撞上她的冒失孩子,移动步子更靠近她,将她护在身侧。 原来她到东市是在查此事,他这段时间也让阿大盯着隆虑公主,但隆虑公主却照常参加各家筵席,并无异常,他眸光微凝,“或许,她只是想杀了你。胁迫她之人才是与匈奴人勾结之人。” 殷陈垂眸看着自己与他越靠越近的距离,身边少年腰佩长剑,身着锦袍,他的影子覆在自己肩头,她往边上移动了些,“我明日得去隆虑侯府见她。” “不行,你伤未好。若她要自己的地盘杀你,或者那日的杀手埋伏在旁,你该如何应对?”霍去病断然拒绝她的提议。 她此前在山谷受伤已让他很是自责,况且,她现在的状态不佳,若真是想先生所说的一般,他更不敢让她冒险。 殷陈盯着他,眸光澄澈。 霍去病不为所动,“你既知她的目的,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便与虎谋皮,我倒要看看,是我能将虎皮剥下,还是命丧虎口。”殷陈目光坚定,语气极度轻描淡写。 霍去病心头一震,她这样于刀刃上行走的行为,真的如同在谋杀自己。他再度摇头拒绝,吐出不容置喙的两个字,“不可。” 殷陈微低下巴,眼神幽怨地噘嘴看他,颇为楚楚可怜。 这是她方才在李惊澜身上学到的小技巧。 乍然瞧见少女这样的眼神,差点让他心神失防,霍去病转过视线,不再看她。“就算姑子这样瞧我,我也不会让你再拿命去冒险。” “我保证,我绝不会冒险。”殷陈笑着举手起誓,不防扯着伤口,她嘶了一声。 霍去病立时慌了神,靠近她抬起她的手臂想要查看伤口,“要不要紧?” 殷陈却在此时勾住他的袖子,声音放软,眼神带着讨好,“郎君就让我去嘛!好不好?” 霍去病心蓦地一动,松开了擒住她手腕的手,终是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地点得改,不去隆虑侯府,我派人保护你。” “好。”殷陈拎着包袱快步走几步,又回头看他,笑容明媚,脚步压不住的雀跃。 霍去病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撒娇(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