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这一日, 刚过了热闹的中秋节,阖府分食月饼,太子和太子妃更是带着大格格和大阿哥参加宫中饮宴, 品尝了皇帝享用的月饼,很是热闹。
便是元夕和李侧福晋玩牌时, 弘皙也喜滋滋地说个不停,分享着自己的见闻,连他看不懂的宫廷舞蹈, 都要提几句人家的钗环好看, 让李侧福晋也打些相似的, 好生佩戴。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热情的小鸟, 李侧福晋忽而感慨:“他和他阿玛相处得少, 才这么激动。”
康熙虽然看重太子长孙, 可既然太子对弘皙都有些冷冷的,他这做玛法的也跟着凉了些。虽然各色年节赏赐没少过, 却也是看在太子面子上,而非弘皙自己。
李侧福晋和元夕交好也有些隐晦意图,希望太子能在元夕身边多看到弘皙一眼, 因此多分两分心思。谁让阖府都知道太子爷最宠的就是瓜尔佳侧福晋,其他的侧福晋格格都已经过去了。
元夕更些微揣摩到侧福晋的心思, 她也不介意,毕竟这世间哪那么多一见如故,只要没有刻意使手段便好。她和李侧福晋交好,不也是觉得日子太长不好熬嘛。
“孩子嘛, 总是想着阿玛的。”元夕随口道, “弘皙如此乖巧机灵, 日后太子自然也会疼爱些。如今太子就是太忙了, 可是再忙也没忘了看看大阿哥啊。”
只是在于,大格格是单独见的,两位阿哥却是一起见的。
李侧福晋自己歇了争宠之心,便只想借元夕的光。她却不知元夕为何愿意,但直求结果,不论过程。
林格格把牌一丢:“可罢了吧,二位姐姐,玩儿牌呢也想这么多东西,还玩什么呢,倒不如去叫个女先儿过来说戏。”
“也可。”
不一会儿,三人便坐在靠椅上听着说书,手上捻着些点心。
李侧福晋笑道:“我们还能吃,你可就别吃了。”她指着元夕,“如今我们这些烧糊的卷子轻易见不着太子,胖了也就罢了。你若是吃太多长了肉,太子该不会来怪罪我,怪我什么都给侧福晋吃。”
元夕正拿着一块红亮油润的肉干,闻言也笑了:“若是太子怪罪,我一定替你解释,都是我要吃的,和千万别怪罪到你头上。侧福晋绝没有拿着刀子逼我吃,都是我愿意的!”
三人笑作一团,元夕偶然自己想起来也觉得难以置信。明明她与李侧福晋的相遇并不十分美好,明明她还想和太子妃成一段友情,毕竟冲太子妃与太子那相敬如宾的态度,那对后院要求安定即可的心态,不争不抢的,总归是不难相处的。
她自己都没想到,竟能和李侧福晋相处得好,双方自然不会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可在一块儿玩闹,还是比较惬意的。
不过,林格格认真想着:“瓜姐姐是比平日里吃得多些,明明都是吃了午膳来的,偏生她嘴巴没停过。”
因着大家如今都是小鸟胃,元夕纵然嘴馋些、爱吃些,却还是控制着食量。习惯了八分饱,吃得太多便觉得胃里难受。
元夕也没想刻意瞒着,捻着丝帕,低头笑着。
李侧福晋恍然,猛地一拍掌:“你莫不是……”
元夕笑而不答,林格格也悟了,指着元夕手指颤抖:“你必是……”
她们都没说穿,民间规矩,月份浅若是说了出去恐怕有损孩子。三人玩了快半年的牌,说了那么些八卦,这点子善心彼此还是存着的。
“哎呀!那你还什么都敢听!”
女先儿这段词正是沉香劈山救母,李侧福晋忙让人把女先儿请走,道:“这词怪不吉利的,快别听了。”
“为何啊?沉香救母多好的母子情,如何不吉利?”元夕狐疑道,她的童年男神不仅仅有哪吒和孙悟空,宝莲灯里的沉香自然也是少年英雄的代表。
“糊涂了不是?”李侧福晋似乎很有道理地说道,“沉香是有孝心,可是先是母子分离十几年才轮到沉香救母的,你愿意母子分离?”
害,这真是……元夕忍俊不禁,笑声连连:“谁能想到李侧福晋还能这样胡诌啊,人家好好的故事都成了这样。若是今儿听的是《白蛇传》,莫不是我还要进雷峰塔,太子爷还要出家呗。”
林格格忙瞪了周遭人一眼,又训元夕:“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太子爷都敢掰扯,不怕太子爷动怒啊。”
“太子知道我无心的。”元夕笑笑。
李侧福晋恍然:“难怪今日你来了没吃茶,特地让上白水。”往日里大家喝了几轮茶之后,元夕嫌喝茶太多才会换白水,故而她今日都没反应过来,竟是如此啊。
元夕扶着并未显怀的肚子,笑道:“那不然呢,我难不成还真的扶着肚子进来,炫耀我有了?”那恐怕才真的会被打死吧。
李侧福晋生养过,给元夕讲了些育儿经,又用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你院子里都是年轻姑娘,不曾经事。我原也差不离,你回去求太子在内务府里找个老嬷嬷。在身边盯着看着,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