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饭有什么?” 听到要吃,林初兰开始报菜名。 “赤豆酒酿,桂花糕,千层银丝饼,酱小菜腌瓜,糟时鱼,炖菜心,银耳枸杞,燕盏。” “燕盏以后不用,不爱那味道。赤豆酒酿好,莞儿喜欢,叫奶、子把姑娘带来,一起用。” “偏又叫她做什么,一日日操多少心,好生将养才是。她冒冒失失的,仔细撞到你!” “嫂嫂这是……啊,啊我来早了……” 闲言碎语中,颜氏悄然而至。 日头高高,她还在梳妆,颜氏掩嘴笑,臊的苏锦怪不好意思。 “哎呀呀,这话说得,可是难为情。哪里是你早,分明是我迟。快坐快坐,在我这儿用些。” 正说着,外头丫头来报。 “大爷说他今日晚些回,让夫人晚间少用些。” “这人,好没意思的话。”只见苏锦憋笑翻脸,梳篦一扔:“他早些晚些谁理会,知道了,下去下去。” 分明是喜欢,分明是恩爱,颜氏能看不出来? 正是相由心生,且看她今日,粉面丹唇,面若桃花,一脸的好气色! 人家是夫妻,她们也是夫妻,怎地乌鸡白眼,云泥之别呢?颜氏好生眼馋,羡慕极了! “外头看大哥哥不苟言笑,实则心思细腻,真真欢喜冤家……” “他呀,就是怪!” 半喜半怨半含酸,话音里说不出的甜腻,苏锦笑的好开心,好开怀! 她的开心别人又怎会懂? 他说了,若以后再蛮起来了,不讲道理,他就‘医’。‘医’到她腿软心软,‘医’到她求饶! 她也知道,他何曾痛快?为着让她舒坦,重不得轻不得,外头只嚼大爷不克制,实则都是他服侍她! 夫妻俩的闺房之乐,心照不宣。床笫之娱的滋味,又岂能与人言说? 想到这里,“噗嗤”又笑了,笑的莫名其妙,笑的颜氏茫然不解。 肚子一天天的挺了,周彦邦牵挂,因为他是老子,又占了嫡子。 除他以外,要说最紧张最在乎的,那必定是是林初兰了。她有多在乎,苏锦能感受的到。 其一,打罗神医走后,晨起晚间,必定要给苏承恩夫妇上香,碎碎念念,念念碎碎,左不过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这第二吗,对她的照拂可谓是寸步不离,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时刻盯住她,真真看的比天还大。 饭茶汤药食,一律经她手先尝先试。坚定的认为,绝不可沾染一丝不吉利的食物。 她固执的坚持同时也影响了周彦邦,自那以后,自己就再没吃过蟹黄酥,真是想起来就馋的流口水。 贴心的衣物鞋履,皆亲手缝制。不光如此,还有创新。肚子大的躺着累,侧着怕压住孩子,仰面吧,腰又吃不消,觉实在难睡。她就缝制了一个大长枕头,让她抱着睡,给肚子一个靠垫。 凡她要去哪,她必定跟着。后又不停的给她和孩子准备衣物。真真是怕磕着怕碰着,怕热着怕冷着。 ‘姨娘你看,恁好的花残败了,古人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落兮雁南飞’,这个冬天呀……’ ‘这个冬天咱们得个哥儿!’ 啊?话锋一下子转变,怎么怎么?她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个呀。 林初兰可不懂古人说什么,更不理解她的悲秋伤春。哪来那么多感慨呀,她的心全在她的肚子上,说来说去话题总回到孩子、肚子! ‘是了,晚上再赶赶工,棉裹肚就好了。屋子里窗纱全换、换新的。针眼大的洞,斗大的风,我们小哥儿受不着一点儿风!’ 林初兰每每说起来,就笑的眼没缝。她高兴苏锦也是欣慰的,抚着肚皮期盼。 这孩子是神是宝是天赐的礼物!这胎不像是为自己,更为姨娘、为父母、为姑母,为所有爱她的人。儿呀,可要平安落生呀! 若说她们只求平安,周彦邦可不是,周家更不是。周彦邦乃至整个周家,对儿子有近乎魔怔的执念。打卦算命,开祠堂祝祷。得男呀,我周门的嫡长男呀…… 婶子们见了打趣几句,‘老大媳妇,你走我几步我们看看。嗯,像个小子样儿。’ 婆子丫头也凑热闹,‘大夫人您摸过门钉,踏过麒麟桥,一定是个白胖哥儿。’ 是是是,谢谢谢,赏赏赏! 不过是说吉利话讨赏,她可从没放在心上。 ‘姨娘,自家的孩子,哪怕养下来是个合蟆也喜欢,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