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修亚身子陷入沙发里, 任由精神在广袤无垠的黑暗中游荡,他只能听到池白松在室内踱步的声音。
一床软毯盖在他的身上,池白松帮他理了理毯子, 就转过身离开了,一点也没有要在他身旁停留的意思。
他虽然双目紧闭, 意识却还算清晰,他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起初他以为是池白松趁着他微醺入睡的空隙去洗澡了,这让他莫名有几分紧张, 但仔细辨认才发现那不过是洗手池里的水声,是他想过头了。
他原本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 直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消失无踪,困意才真正涌上来。
池白松这会儿已经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双目阖紧的约修亚,也不在乎他是否真的睡着了,就这么贴近他的脸,势要在他脸上留下些自己的印记那般, 可她只停顿了片刻, 那温柔的呼吸很快错开了他面颊。
她又脚步急促地离开了。
约修亚没有睡。
他感受到了池白松的靠近,身子霎时间如被点燃的柴薪般灼烧了起来, 可对方又猛地抽身,让他摸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池白松会给予他一个类似亲吻的动作。
原来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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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正在温暖的房间里尝试入睡的约修亚不同,尤利西斯刚刚结束今天要做的所有事。
麻烦事总算告一段落, 他此刻才刚刚有了属于自己的放松时间。
他本想直接回庄园, 可一想到那乏味又冷清的屋子, 在这寂寥的雨夜里只显得越发冰冷凄楚, 他就排斥起了那个“家”,下意识地想寻找更有人气的地方待着。
他给陈远遥打了通电话,“你现在有空吗?”
尤利西斯没有掩饰自己疲惫的语气。
陈远遥察言观色的技巧早就炉火纯青,他笑得很自然,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在一家酒吧,这边新来了个颇有实力的歌手,我在这里听听歌,放松一下。你要过来的话我提前给他们打个招呼。”
尤利西斯犹豫了几秒,说道:“好,等我过来。”
他其实对这种享乐形式称不上喜欢,但此时他不想独自一人待着。
陈远遥给他发了位置,从他这里驱车过去也不过二十分钟,这一路上饱受暴雨的噪音袭击,等他被人从侧门引入里面的秘密包房后,在这片空间内竟然觉得安静得让他心旷神怡。
陈远遥就坐在沙发中间靠左的位置,把正中间的那片位置留给了尤利西斯。
“今天这么忙?”陈远遥关切地问了句,只表态,不需要对方回答,说完他就立刻切了话题,“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一套开场白下来,态度已经到位了。
“都可以。”尤利西斯说,“你有推荐的吗?”
陈远遥立刻发挥起来,说自己还真有瓶好酒,不过在他车上,他打了个电话就有人去帮他拿酒了。
很快就有人取来一瓶琥珀色酒,开了瓶后陈远遥倒了两杯,给了尤利西斯一杯后,自己率先喝了一口。
尤利西斯这才端起来,简单晃了晃澄清的酒液才啜了第一口。
“的确不错。”他评价道。
陈远遥:“我姑妈前几周出去旅游带回来的,她说是帮我未婚妻带的,结果人不喝酒,就便宜我了。”
“托她的福,我也有口福了。”尤利西斯抬眉,“我听说你正在和你那位未婚妻培养感情?”
“我们的确相处得还算不错。”陈远遥自己也觉得这是个稀奇事,“这之前我还以为我们会和其他人一样,结了婚就各玩各的了,哪想到见了面后发现还挺谈得来的。”
本来就是政治联姻,起初他都没想过这件事还能往爱情片的片场走,结果还真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开出花来了。
尤利西斯顺口道:“你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
“当然。”陈远遥说。
在他们这个阶级里,家事相匹配的同时还要兼顾两情相悦的婚姻简直是屈指可数。
也难怪陈远遥自己都觉得惊讶。
尤利西斯不自觉联想到自己被洁琳塔操控的婚姻。
还有池白松那并不明确的态度……
他心中郁闷,又喝了一口酒。
尤利西斯问:“你们最开始是谁先示好表态的?”
陈远遥还以为这话题过去了,没想到尤利西斯竟然还真有兴趣,他边回忆边说:“是我主动的,她当时刚和前男友分手,说是前男友好像也称不上,就是个暧昧对象吧。”
“她当时很伤心吗?”尤利西斯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借着这个例子给自己找个答案出来。
陈远遥还挺大方的,他对这件事看起来完全不介意,他说:“她和那男的相处了四五个月,虽然没在一起,但总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