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好奇极了,那小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叫赵中正如此激动?
“说!”周老板眉头皱的和什么似的:“赵中正,黄有为,你二人到底是何意。”
赵中正激动归激动,又看了一眼黄有为。
黄有为提醒道:“赵监正,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这册子可是你拼了性命得来的,此时不揭露韩佑这人面兽心的奸臣,更待何时!”
“对,是本官拼了性命得来的。”
说完后,赵中正突然双膝跪地:“陛下,臣,弹劾,不,是死谏,死谏天子亲军仪刀卫校尉韩佑,图谋不轨!”
“弹劾朕的亲军图谋不轨,呵。”周老板面色阴沉如水:“那你倒说说,这最是忠心于朕的天子亲军,要如何图谋不轨。”
赵中正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翻开小册子朗声开口。
“本月初四,刑部主事许尚之子许仙芝与其堂弟入四季山庄,水云间,花销钱财百二十一贯,澳门赌坊,花销六百一十五贯,夜宿山庄,接连四日,共计花销一千二百七十一贯有余。”
话音一落,倒吸凉气之声一片接着一片,就连周老板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刑部主事,小小主事,其子竟然在山庄花销这么多钱财?
周老板看向韩佑,面带困惑,似乎是在问,一个小小主事的亲族,竟然花销这么多?
韩佑也是面露困惑。
那么大个六部主事,玩了整整三天,怎么才花一千多贯,这么抠吗?
赵中正望着小册子,语速越来越快:“鸿胪寺寺丞妻弟皮少勇,本月初四前往司机山庄,共计花销八百九十五贯有余。”
这一开了头,赵中正就和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弓马营副将李云超之侄…”
“兵部游击将军之子…”
“刑部刑判司丞堂叔…”
“户部粮守巡衙义子…”
“太仆寺少卿叔父…”
一连念了十多个名字,都是朝堂官员的亲族,最少花销数百贯,最多花销上千贯,都是在四季山庄花销的。
天子着实震惊不已,他知道四季山庄是个削金窟,只是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孙守廷眼睛红红的,他觉得这户部尚书应该让韩佑来做,太他娘的能弄钱了。
司徒羽很是不耐烦,打断了赵中正:“这些又与韩校尉何干,那四季山庄本就是供人消遣,难道多赚了些钱财便是图谋不轨不成!”
“司徒大人稍待。”
赵中正微微一笑,再次念起了名字。
“司农寺正卿,本月初八,休沐时身穿常服夜入山庄,花销两千余贯…”
“鸿胪寺署丞,本月初九,告假,实为夜宿山庄,花销八百余贯…”
“礼部幕监,本月初十,夜入四季山庄,花销…”
“兵部郎中,本月初九,午时入山庄…”
“弓马营主将,本月初八…”
“刑部右侍郎…”
“大理寺少卿…”
“礼部…”
“工部…”
“兵部…”
“户部…”
“兵部郎中曹启来…”
随着赵中正将这一个个名字念了出来,天子的面色愈发阴沉,几位老大人瞠目结舌。
赵中正第一次念的名字,都是朝廷官员的亲族,子侄之类的,公子哥、少爷什么的,也就是纨绔子弟。
而这次,则是官员们,京中的官员吗。
这些官员可谓是挥金如土,而且还都是告假去游庄。
一群掌管着国朝政务的京城官员们,竟然从衙署中告假然后去游庄,传出去了,必然是天底下最大的丑闻。
周老板也是着实没想到,朝廷的官员竟然如此不体面,平常装的一个比一个穷,结果到了四季山庄,一个比一个有钱。
韩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脱口叫道:“你这名单与账目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看韩佑那焦急的模样,赵中正心中大定,感激的看了一眼黄有为,大宝剑,真值!
黄有为冷笑道:“韩校尉莫要管这名册是哪里来的,只说这人名,这数目,对不对的上就是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韩佑,周老板也是。
韩佑面色有些莫名,他也不知道,总觉得好像少了。
赵中正趁热打铁:“陛下,韩佑果然好算计,非但弄了这四季山庄广揽天下钱财,用这轻而易举赚来的钱财收买人心,这也就罢了,还偷偷记了账目,八成是要要挟群臣,这不是图谋不轨又是什么。”
几乎除了天子外,其他老大人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人家玩就玩呗,都装穷,都是当官的,去了就是图个乐呵的,谁愿意吐露身份,你倒好,还偷摸记下来,记的还这么详细,太不讲究了。
“韩佑!”赵中正厉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你大爷,那账目我根本不知道黄有为是从哪得来的。”
“错,错错错。”黄有为摇了摇头:“这账目,是赵监正得来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拼了性命得来的,就是为了揭穿你那伪善面孔。”
“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