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倒霉催被挑选出来了。
关于这些考生的详细底细,礼部有一份,山庄有一份,伏鱼象亲自挑选的。
人家小鱼能在南边关混到副将,除了能莽也是有脑子的,毕竟跟着老韩学了小半年兵法。
韩佑不将这些世家子当回事,小鱼可不行,挑了一些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世家子,编入仪刀营辅兵营。
被挑到的人不能说生无可恋吧,只能说是恨不得原地去死。
科考没考上,挂榜成了笑话,还得服军役,这一百人也就是背景不是很行,要是各个出身都是赵家那种,绝对会私下里串联一下造反得了,这他娘的还不如前朝那会呢。
形势比人强,挨打要立正,没办法的事。
现在这一百名考生就正在立正,站在仪刀营营区旁边单独画出来的区域中。
这个区域,对外叫做辅兵营。
对内,叫做杂兵营。
杂兵营坐落于原马家庄东西侧,紧挨着刚修建没多久的仪刀营。
仪刀营与各京卫军营没太大区别,门口拒马,外围木栏,八角望塔,内部则是军帐、点兵台、马厩、兵备库等。
杂兵营就比较寒酸了,门口拒马,还是冲内的,怕有逃兵抢马逃脱。
外围木栏,顶端也是对内的,怕有逃兵逃跑。
望塔有,比较多,十六座,怕有逃兵逃跑。
马厩有,就几匹马,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就这些马,好多比这些杂兵他爹岁数都大。
兵备库里倒是一应俱全,只是有弓没箭、有枪没头、有刀没开封,剑倒是看着挺锋利的,木质的。
占地广阔,冷风瑟瑟,穿着一身仪刀黑袍的伏鱼象拎着马鞭,如同一匹饿狼巡视着光溜溜的白羊。
五排,每排二十人,一百人不多不少,都在这。
要说其他的吧,这群不像是读书人的读书人,未必行,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都懂,还准备身体力行。
从科考结束到被看押,再到“挑选”出来,哭闹是有的,没用也是真的,千错万错,错就错在当着皇帝的面舞弊。
其实很多人也挺懵的,从始至终,周老板就没自报过家门。
木台是在高处,考舍横平竖直,鬼知道木台上面坐着天子和朝堂重臣,再说就算看到了,他们最多以为就是什么侍郎、员外郎之类的,最大的也就是个礼部尚书,谁能想到皇帝这么没正事,不上朝天天搁这杵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都属于是半任命的状态,属于是叫天天不硬叫弟弟不灵,没招。
“老子叫伏鱼象,南边军副将!”
站在点兵台上,伏鱼象迎风狂吼:“你们这群狗日的读书人记住本将这张脸,本将不想了解你们是个什么鸟东西,你们也不需要了解本将是个什么鸟东西,你们只要知道本将杀过人,以前杀过,以后还要杀,莫要招惹本将,惹了,宰了,埋了,现在,给老子唱名!”
一百个倒霉催老老实实的开始报名,从第一排开始,那叫一个有气无力,和刚吃完桃桃似的。
伏鱼象二话不说,跳到台子沾,那叫一个公平公正。
倒霉催们都傻了,想过伏鱼象会动手,只是没想过动这么狠的手。
就那大嘴巴子抽出去,都带着破空声了,第一排二十个人,全都捂着脸,好几个后槽牙都掉下来了。
抽完第一排,“仓啷”一声长刀出鞘,伏鱼象满面怒容。
五排,一百个考生,动作整齐划一,齐齐后退,瞎的小脸苍白。
“给老子重新唱,唱名!”
这一次,一排比一排喊的响亮,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唱!”
“唱!”
“再唱!”
“给本将接着唱!”
扛着长刀的伏鱼象,如同一个疯子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吼着。
一百个倒霉催,嗓子都喊的沙哑了,一遍又一遍的用尽力气大喊着自己的名字。
单薄的营帐、飘荡的无字黑旗。
考生、副将、仪刀营军伍。
冷风、嘶吼。
韩佑带着杀家三兄弟来到营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伏鱼象扛着刀,蹲在点将台上,不停地大喊着“唱”。
一百个身体瘦弱单薄的考生,喊的近乎缺氧,好多人落下了眼泪。
二十个站在各处的仪刀营军伍,面无表情。
见到韩佑来了,象爷秒变小鱼,连忙将长刀插入鞘中跑了过来,满面狗腿子相。
“少爷,您来啦。”
韩佑翻身下马,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又挥了挥手,指了指还搁那嚎的考生们。
伏鱼象大吼道:“列队!”
嚎叫声终于停止了,一百个考生如蒙大赦,这一停下来,顿觉嗓子里塞了火炭似的疼痛难忍,还有些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吐出的口水隐约间带着血丝。
韩佑冲着伏鱼象破口大骂:“喊鸡毛喊,没事让他们搁这乱喊什么,有病吧。”
伏鱼象连忙低下头,态度很诚恳。
那些考生们看向韩佑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韩佑骂道:“乱喊什么,让隔壁山庄游客听到了,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