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不敢耽误,出了宫马上带着杀家三兄弟直奔吏部。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赵泰的行为太反常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等韩佑到了吏部衙署时,一问才知道,下朝后赵泰根本没回衙署,直接回赵府了。
韩佑又详细的问了一下才知道,平常赵泰下朝后直接回衙署,赵府下人会将饭食送来,今天这种情况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韩佑眉头皱的和蜡笔小新似的,翻身上马前往赵府。
到了泰隆坊,很快来到赵府外,韩佑四人翻身下马。
朱红大门紧闭,铜把手闪烁着金光,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把手是否涂了金粉。
院墙高耸,砖石严丝缝合,如同崭新的一般。
牌匾高悬,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韩佑也去过不少大人家的府邸了,可和赵府一比起来,就显得特别寒酸。
同样是门,同样是匾,同样是院墙、是台阶、是石狮子,赵府就给人一种极为阔气的感觉,仿佛就连那石狮子都威武几分。
就连门子都比其他府邸多,一共七人,正门三个,两个侧门两个。
韩佑径直走了过去,正门有个穿着布衣的老者,也不知道是管事还是门子,先是施了一礼,朗声开口。
“此处吏部尚书宅邸,敢问公子寻的可是此处,高姓大名?”
“我是仪…”
韩佑猛然想起来,自己或许在赵泰心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连忙改口道:“我是户部尚书孙守廷孙大人家中子侄,特来拜会赵大人,因有急事要事,来的匆忙未带拜帖,还请老丈回府请示一番。”
“原来是孙大人家中子侄,难怪生得一表人才。”
其实这种事很正常,京中就是这样,各家孩子没事去拜访拜访,很常见。
老头先是夸了一句韩佑,又拱了拱手:“公子今日要白跑了一趟,我家老爷已是说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我有急事,孙大人让我来的,你先去通报一声。”
“公子海涵,无需通禀,老爷谁也不见。”
“都说了是要事。”身后的陆百川满面横相:“怎地,难不成要让户部尚书孙大人亲自来一趟不成?”
见到陆百川不像什么好鸟,老头摇了摇头:“莫说孙大人亲自来,老爷说了,哪怕是天子亲军的韩校尉来了,他也不见。”
韩佑愣住了。
海哥、大川儿、阿追,同时看向韩佑,面色古怪。
韩佑认真的问道:“你家老爷真是这么说的?”
“不错,老爷刚刚回府是便是如此说的,今日谁也不见,哪怕是天子亲军中的韩校尉来了,他也不见。”
“这么有针对性吗?”
韩佑直接从后腰掏出了马鞭:“我就是韩佑!”
老土楞了一下,然后接着摇头:“那就更不能见了。”
韩佑眯起了眼睛:“我揍你信不信!”
“不信。”老头微微一笑:“京中皆知,韩校尉从未为难过不入流的寻常小人物,自不会迁怒老朽。”
韩佑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头:“你可不像是寻常的小人物。”
“校尉猜的不错,老朽是泰儿四叔。”
韩佑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是赵泰的长辈。
陆百川不爽到:“你刚刚不是说你只是个普通人物吗,你明明是赵大人四叔。”
老头抚须一笑:“不错,老朽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叔。”
要么说还是韩佑能忽悠,呵呵一笑:“告诉赵大人,陛下让我来的,和他聊聊关于让他当…不当当不当宰辅的事。”
老头双眼一亮,撒丫子就往回跑。
过了片刻,侧门打开,扑通的四叔走了出来,神色激动。
“韩校尉久等,老爷就在正堂中等候,不过只能校尉一人入内。”
“当我傻,万一你们要砍我呢。”
韩佑将马鞭交给陆百川:“你和阿追在门口等我,如果两刻钟内我没出来,大川儿入宫,说我被赵大人给绑票了,阿追去兵部,找大老黄调兵平了赵家,海哥跟我进去。”
身材消瘦的四叔哭笑不得:“韩校尉莫不是在说笑?”
韩佑没搭理他,赵泰现在和个疯子似的,鬼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知道自己逗他呢,一声令下再给本少爷打一顿。
就这样,韩佑与王海二人跟着四叔儿进了赵府。
刚过影壁,韩佑与王海都惊着了。
白玉铺的路阶起伏不定,正前方竟不是正堂,而是池上小桥,右侧凉亭彩瓦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跟着四叔往前走,月亮门并无朱粉涂饰,而是白石台矶,如同雪墙,过了月亮门,高大的砖筑红房,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右手边竟是一座香阁,落瓦层叠上升。
踩在玉石路,过了雪墙似的拱形月门,放眼望去皆是秦砖汉瓦紫柱金梁,极尽奢华,再进,不止奢华,大气磅礴,楼宇雕梁画栋黄瓦红墙,气势雄伟。
又进,别是一番景色,白墙环护绿柳周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相衔甬路连接假山,假山点缀又通花池,山石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