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自从韩佑出道以来,主打的就是个越级挑战,玩的就是个惊险刺激,靠的就是个以小博大,每次几乎都是赌上全部身家。
就这种从头莽到尾的彪悍风格,哪怕是尚书也得掂量掂量。
要说开战,真不是不敢,逼急眼了,开战就开战。
问题是现在没被逼急眼,一旦开战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必要的,对好多官员来说,一个月才贪几百贯,玩什么命啊,不至于的。
两位尚书,外加一位干着统领的活挂着校尉的职的天子亲军,三人坐在了石凳旁,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
三人心思各异。
钱寂,老夫得了免死金牌,为的就是作死。
赵泰,本官自幼读圣贤书,为的就是心平气和的和别人讲道理。
韩佑,本少爷当天子亲军,为的就是收拾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从目前局面来看,钱寂和韩佑属于是一个团伙的,赵泰自己一个人一伙,只不过这家伙真要是想开战的话,手一挥就会出现无数小弟狗腿子。
“钱老大人,韩校尉。”
赵泰率先开口:“科考一事不可再胡闹下去,这是本官唯一请求。”
钱寂咧着嘴乐。
刚才韩佑没出现的时候,你说的可是要求,现在我老弟来了,又变请求了。
“请教赵大人。”韩佑似笑非笑的问道:“敢问什么叫做胡闹。”
“读书人颜面扫地,这便是胡闹。”
“这让本校尉很难办啊。”
“难办?”赵泰冷哼一声:“难办就别办了!”
“你特么要干嘛!”韩佑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怕这家伙掀桌子。
赵泰强硬的说道:“明后二日科考,不需礼部来操办,我吏部接手。”
“诶呦你个小碧池。”韩佑都气笑了:“你当你是谁啊,德国骨骼大夫啊,你说接手就接手。”
“本官是吏部尚书,倘若你二人还要胡闹,本官这便寻陛下将这差事揽过来。”
说到这里,赵泰的无比正色的说道:“你二人当真想要斯文丧尽,要天下读书人颜面扫地,我赵泰,我赵家,朝堂诸位大人…”
“赵大人,你就不觉着古怪吗。”钱寂突然打断了赵泰:“六部尚书,六部左侍郎,九寺正、少卿,单单是从三品以上的官员,如今这山庄之中就有十余人,为何,只有你在此处逗留到了现在。”
“这话是何意?”
“今日入夜后,皆寻韩校尉,皆寻老夫,可除你之外,其他人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老夫怎觉着这偌大的山庄之中,如此多的朝堂官员之中,似乎只有你赵大人一人急的跳脚。”
赵泰瞳孔猛地一缩:“你到底是何意。”
“赵大人出自名门,更是吏部天官尚书,保不齐,还要高升尚书省尚书令,一国之宰辅。”
顿了顿,钱寂似笑非笑道:“宰辅,要宰执朝堂文武百官,可老夫怎觉着,赵大人还未做这宰辅呢,怎地就被文武百官给宰执了呢。”
“钱寂,你在挑拨离间!”
“不,老夫只是点破了你心中所惧罢了,你要做宰辅,便要获得朝臣支持,世家支持,所以,你才口口声声叫嚷着朝廷颜面,读书人颜面,世家颜面,韩校尉这科考之法不知招惹了多少人,可唯有你站了出来,为何,是怕老夫得了圣宠吗,非也,你是怕不站出来为朝臣,为世家出头,这些人,便不会支持你了。”
赵泰眼眶暴跳:“若是本官意在宰辅,无需看任何人脸色,我赵家,也不会看任何世家脸色!”
“嘴硬。”
钱寂呵呵一乐:“赵泰赵无恙,老夫为你指一条明路吧,你欲宰执天下,无需看朝臣与世家脸色,只需一人,一人首肯,这宰辅之位便是你囊中之物。”
“陛下?”
“错。”
赵泰面色一变再变:“那是何人?”
要么说人老成精,赵泰这尚书照着老钱终究还是差了不少道行,不知不觉已经被老钱掌握了主动权。
“我。”钱寂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老夫。”
“你?”赵泰哼了一声:“可笑,你有何依仗,难道你以为凭你一句话,便可让陛下、朝臣毫无异议叫本官做宰辅?”
“不,只要老夫不做这宰辅,那你必做宰辅。”
韩佑与赵泰同时面色剧变。
钱寂慢腾腾地站起了身,竟然冲着赵泰拱了拱手。
“赵大人,自你入朝为官,任上政绩斐然,老夫相信你是个清官,是个好官,是个心中有家国,有天下,有百姓的好官,可这朝堂充斥着酒囊饭袋之辈,多少官员鱼目混珠高居庙堂,多少世家子有恃无恐尸位素餐,如此朝堂,这般朝臣,是赵大人想要见到的吗?”
不等赵泰开口,钱寂继续说道:“老夫别无所求,只求赵大人莫要横加阻拦,只求赵大人做了宰辅后,将这科考变成天下读书人的科考,而不是世家子的科考,只求赵大人执宰天下时,要记得是宰辅,天下人的宰辅,而非赵家宰辅,若是赵大人能答应老夫,科考后,老夫上书请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