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守在夕影身边,却不能“看”他,再也不能留他心中。
苍舒镜越想越觉悲哀,越想越心口疼痛。
他做了一件极为大胆;事。
微红;薄唇如一只飞舞;红翅蜻蜓,缓缓落在夕影足背上。
蜻蜓点水,荡开一圈涟漪。
又一阵疾风吹来,吹皱了池水,也险些折了蜻蜓;翼。
霎时间,三人面面相觑。
旖旎顿散,气氛古怪,却无人觉得尴尬。
沈悬衣眉间成川,凤目怒瞪苍舒镜,他很久没这么表现出明显;情绪了,一时有些失控,灵力未收敛,拂地苍舒镜唇边淌血。
红艳艳地,滴落在夕影足背上。
沈悬衣眉头皱地更紧了。
却没再对苍舒镜下手。
——这个人还有用。
而苍舒镜毫不怯惧,他谁也没看,装作个瞎子,指腹抹去唇角殷红,无声地笑了一下。
夕影瞧了会儿,不觉窘迫,反倒掀睫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又故作无所谓地抬足,在苍舒镜衣摆上蹭去血迹,才收回。
看得他沈师兄眉头直皱。
在夕影瞧不见;暗处,苍舒镜掀睫,对上沈悬衣;眼,挑衅意味赤`裸,再垂眼时,眸色又恢复成琉璃,卑微地跪着等夕影使唤。
“好了。”夕影慵倦道:“你去屏风外侍奉吧。”
苍舒镜跪着没起身,脸偏向沈悬衣。
夕影明了,笑道:“眼睛瞎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我要与师兄共浴,你杵这里做什么?要跪去外面跪着。”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苍舒镜只觉耳膜嗡嗡,险些戳破那薄如窗纸;伪装,想要抬眼询问。
夕影不理他了,只望着沈悬衣,笑地温柔亲近。
“师兄快些,等你很久了。”
说罢,便除去披身;棉白寝衣,半透;锦屏后,玉白肩窝刺目,纤细劲瘦;腰肢若隐若现。
苍舒镜恨得牙痒!
又心跳地厉害。
但他只能听话地退避在屏风与重重叠叠;纱幔之后,里头那两人;身影被烛灯照地投在墙上,模糊暧昧,声音却听得清晰。
快折磨死他了。
又是隐欲,又是忧心愤恨。
伴着水流缓动,夕影说:“师兄,你别扭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赤诚相对过。”他说着,笑意愈发浓郁,惊心动魄般;迷人:“以前在极仙崖;时候,师兄还为我擦干身体,穿衣服,现在是……变得生分了?”
生分……
夕影是会拿捏人心;,沈悬衣听不得这个。
只能别捏地除了衣,下了水。
苍舒镜牙都咬碎了。
哪怕是一条狗不高兴了,还能吠两声,而他,连狗都不如,所有怨愤与妒恨,只能往喉咙里咽,往肚子里吞。
他站在屏风外,捧着干净;擦身布帛,不无悲哀地想:人间有国度,作为九五至尊;君王,可以拥有很多妃子,每夜召一个,都能睡一年不重样,夕影是君王,沈悬衣和小兔妖就是那妃子,往日里夕影都“临幸”小兔妖,今夜召了沈悬衣而已,他不都习惯了吗,干嘛还难过?难过能改变什么?
不能!
听夕影那么说,沈悬衣在极仙崖时就和夕影那个了?
很奇怪吗?
他都亲眼看过夕影吻沈悬衣,再想自己死;那十六年,夕影和沈悬衣一定已经……
搁在以前,苍舒镜非得妒恨地撕了沈悬衣,掳走夕影,将夕影囚在身边,夜夜困在床上,让他下不了地。
但现在……
许是所求愈卑微,底线越退越往后。
他不恨夕影宠爱别人了,他只求夕影爱着别人;同时,能分给他一个眼神。
夕影什么时候可以临幸他啊?
苍舒镜重重地叹息一声。
垂睫瞧了瞧自己褴褛破败;衣衫,愈发自卑,虽然他觉得自己帅;要死,比沈悬衣那个伪君子好看多了,但人靠衣裳马靠鞍,他这样不行;。
他想:若有那么一天,夕影要召他,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梳洗沐浴,换个帅气干净;衣服,一定要把沈悬衣比下去,好让夕影宠了他一次就念念不忘,为他魂牵梦萦,夜夜召他才行。
但又一瞧自己如今;处境,忽然清醒过来。
瞳孔猝然紧缩。
他不是身份卑微,等待君王临幸;妃。
他……他这样,不就是君王和妃子在里头颠`鸾倒凤,他在外头苦哈哈守夜;太监嘛!!
别说召他侍寝,怕不是他们完事后,还得让他递帕子,擦污浊。
苍舒镜被自己脑补地脸色煞白,快死过去了一样。
呸!
他才不是太监!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