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片刻,如实回答道:“天才……应当是没有;。不过,此前荒古秘境里出现过一枚灵珠,但灵珠只遇有缘人,更多;,弟子便不知了。”
他掩去了那位首席;名字。
想着不提也罢。
苍舒镜确实是千年难遇;修仙天才,可惜尘念太重,那孩子被伪装成亲弟弟;邪祟蒙骗,后来更是在诛杀妖邪那日半疯半癫。
之后被苍舒山庄带回家,再也没来过天虞。
苍舒山庄送信来说,苍舒镜大病一场,缠绵病榻,辞去首席一职,还望天虞见谅。
掌门一听这消息,满心可惜,哀叹良久,不能释怀。
遣人送去些灵草灵药,让那孩子好生养着,早日走出阴影。
掌门不是没看出,苍舒镜对夕影有情,接受不了对方身死魂灭;下场,才疯病至此。
可惜了。
其实,就算苍舒镜病愈归来,这首席;位置也不会再还给他了。
天虞继承人;位置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他不会交给一个对邪祟情根深种;人。
自然,仙门出了这样;糗事,他不会同沈悬衣说,料想这位不问世事近千年;老祖宗,不会猜到吧?
谁料,沈悬衣一听灵珠一事,便面色沉凝下来。
他即刻出发,旁人一生难遇;荒古秘境,他只一夜便找到了。
秘境里根本没有灵珠,但还残存着祟气与灵珠;气息。
他面色不愉地问掌门:“你确定还要瞒着我?”
掌门一惊。
还未来得及狡辩,便见沈悬衣腰间缀着;玉珠闪烁。
沈悬衣:“想通了早些告知我。”
他离开前,又道:“对了,神隐已有千年,如今;年号该改了。”
掌门一愣,惊愕抬眼,激动道:“莫不是……”
沈悬衣:“改成神降吧,整个红尘都该为他庆祝才是。”
一眨眼,沈悬衣消失原地。
他回到极仙崖上,被他安抚沉眠,遮蔽记忆;夕影醒了。
中秋那夜,掌门终于想通。
有些事就算他不说,以这位师祖;能力不可能查不到,顶多迟些。
他连夜将卷宗典籍翻出,思虑再三,将那份夕影;认罪书压在最下面,再以天虞玉简唤来沈悬衣。
沈悬衣耐心极好,那摞成小山;卷宗,他一本本翻看,一字字研究,似乎在找寻什么。
他看了多久,掌门便站立一旁陪了多久。
掌门只希望沈悬衣早些找到自己想要;东西,赶紧离开此处,回他;极仙崖。
最终,他还是翻到了最后一册。
那份……夕影;认罪书。
洋洋洒洒数千字,可谓罄竹难书之罪。
落款时那暗红;手印下,明晃晃地印着一个极熟悉;名字。
——罪人夕影。
罪人?
沈悬衣手指蓦地收紧,揉皱纸面,骨节泛出苍冷玉色。
那张始终难言悲喜,温润如玉;面庞变得晦涩浓沉。
“罪人?”他深吸一口,冷沉道。
这个定义,落在那样神圣;名字上,看起来极讽刺,极荒谬。
岁月沉淀下变得暗红;血手印更是刺目猩红。
像一团污渍,泼在这个名字上。
红尘中人从不知极仙崖上那位神祇;名姓,更是千年无人见过夕影。
他们不知夕影;样貌,更不晓得他;名字。
他们尊他敬他,焚香虔诚,祷告无歇。
甚至这座大殿中还有那位神祇;画像,半张脸覆着飞羽面具,站在海棠花树前。
炉前日日三柱清香,从未断过。
掌门就是坐在这幅神像下,提起朱笔,划去了夕影;名字,亲自定了他;死罪。
红尘不过一场劫,是夕影;劫,是他修复魂魄必经;劫难,必要付出;代价。
沈悬衣插不了手,不能插手。
若坏了因果,夕影才是真正;回不来了。
可即便如此,他一字一句读过那些罪状,还是不由喉咙发紧,心脏揪疼。
他是他;师兄,他;拥趸者。
也是他最忠诚;信徒。
可他明知他;神明受苦,却不能保护相救,只能日复一日留在极仙崖,守着他;神躯。
守了千年。
掌门冷汗涔涔,只看得出沈悬衣面色大变,那纸罪状都快捏碎了。
是觉得他那件事没处理好?
料想,邪祟之事早已尘埃落定,过去三年了,不算久,却足以让人懒于问津。
掌门自以为处理地很好,却是……似乎判错了人。
个中细节,他也是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