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为主,将女子搂得更紧了些。当彼此的舌试探交缠的那一瞬,琳琅还不忘自嘲,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敢伸筷子夹菜了!她是打算开口提出辞呈,可不是开口品尝这男人的滋味。此时再想也是一团浆糊,伴着鼻息间清冽的皂角味,还有拥吻彼此的蒸腾热气,理智也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日夏荷和冬雪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过了好一会,才看见大姑娘从司徒大人的卧房里出来。大姑娘的发髻十分整齐,隐隐还有篦子理过的痕迹。两个丫头不疑有他,冬雪突然瞥见大姑娘纤细的脖颈似乎红了一小块,便顺口问道:“大姑娘,你脖子怎么了?”楚琳琅飞快地捂住了脖子,然后有些尴尬笑道:“我屋里好像进蚊子了,被叮咬了一口……那……我回屋抹药膏去了。”说完,她便一路裙摆飞晃,恍如刚从油锅里跳出来的蛙,快步回了隔壁院子的卧房去了。两个丫头依旧没有觉察有何不对,只是有说有笑地议论着晚上要吃什么。只是过后冬雪嘀咕了一句:“哎,你说这春天还没到,屋里就有蚊子了?”楚琳琅快步走回屋子,合上房门的那一刻,只觉得心在扑通狂跳。天啊,杀了她吧。她方才可是被附魂夺舍了?为何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着他搂住,甚至与他唇齿纠缠,更是让他一路吻上了脖子。又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推开他夺门而出。楚琳琅拿起妆台的小镜照了照——可不是,被“大蚊子”吮了好大一块红!她转身坐在床上,甩掉了鞋子,倒在了床上静一静。可是一想到方才耳鬓厮磨的情形,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这种心快要跳脱了胸腔的感觉,是她当初与周随安相识时都没有的。楚琳琅也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赔钱的买卖?明知自己跟这个男人扯不出什么好鸟蛋,却偏还是跟他勾搭上了。不过她非圣人,上好的男色在怀,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她努力深吸一口气,一时在想,“许不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司徒晟想要做她的姘头?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她想离开,居然拿男色惑她,还大言不惭地告知她,他只是玩玩,并没有娶她,甚至没有纳她为妾的意思。可偏偏她也是疯了,听他的无赖说辞,竟然觉得十分轻松。不然怎么办?那男人的皮相太好,她就是馋了,忍不住伸筷子尝了几口鲜嫩的,但又不想付酒菜钱。就是偷吃而已,若似周穆王与西王母般相好几日,再两不相欠各奔东西,这种偷吃,还是千古佳话呢!男女结交,也就是起初时最美好,若成婚后长久在一起,那些鸡毛蒜皮真是恼人。楚琳琅刚从一地鸡毛里逃出来,并不想再钻入另一个鸡窝。至于被男色迷惑住这事儿,问题也并不大。她又非时时都色迷心窍,比如方才稍微解了馋,现在人就变得理智稳重许多。逮机会,还是要跟那厮说清楚才好,一时意乱,大家就都别上心。可是想得再好也无用。剩下的两天,楚琳琅都刻意躲着司徒晟,她不想被男色与花言巧语蛊惑了,更怕司徒晟得寸进尺。在没有重新武装好自己之前,她得先避避。好在搬家之后,琐事繁杂,足够她用来冷静。而司徒晟也很懂穷寇莫追的道理,没有讨人嫌的缠人。司徒府的一切日常似乎还都照旧。虽然添置了仆役,还多了一个采买的副管事,可这握着一府账本钥匙的管事却依旧是楚娘子。东家挪了位置,便是一人得道,连带着府里的管事都能骤然发觉其中升天变化。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府里最近收到的请柬,越发多了起来。楚琳琅原以为自己与周随安和离了,就不必再研究京城的官宅子人事。没想到,自己如今要记得的事情,竟然比当六品官夫人时,还要细致。好在司徒晟虽然升了官,但是不好结交的性子并没有大变,对于大部分帖子,一律礼到人不到。只不过齐公请帖,他向来都不会推拒的。齐公的长子也是位饱读诗书的大儒,他既是翰林,又是京城著名易林书院的创建者。而这易林书院去年初又开始修整了一番,另外开辟了个容林女学的子院。今日两座书院新建之后,要焚香开学堂,齐公让儿子给司徒晟发了一张贴。司徒晟临出门让冬雪叫来了楚琳琅来,吩咐她也随他一同前往。楚琳琅低头也不看他,闷闷说自己身子不适,那等子大儒名士交际的场合,她这种胸无点墨之人,还是不要去了。司徒晟看不见琳琅的脸,倒也不急,只道:“头抬起来些吧,钗都快要落地了……”死瘟生,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奚落她!琳琅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如此扭捏,她又不是顶着黄花的嫩黄瓜,凭什么两人有了些手脚,却她一人害臊?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淡然抬头,刚想说些撇干净的话,男人已经扯了她的衣袖子大步往外走了。楚琳琅扯不过他,就这样被他一路拉扯出了院子,朝着门口马车而去。两个人这么走在院子里就很不像样子。冬雪和夏荷看见了急急追撵过去问:“哎,大人,您何故这么扯着楚娘子?”司徒晟淡定回道:“书院成立了女学,我给你们楚娘子报了名,可她惫懒不想去,我且押着她去见见试官。”两个丫鬟一听,个个面露惊喜,不再阻拦,还冲着楚琳琅道:“恭喜大姑娘,竟然能去这等书院!”这容林书院女学招生的事情,在京城里传一阵了。跟别的招收幼稚女童启蒙的女学不一样,这个女学面向的乃是年长些的女子。只是大晋女子成婚往往都是十六七岁,所以若是招徕此类少女,往往没待学成,就要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