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叹了口气,满脸怜惜,“真是可怜呦!”
“妈妈,”琼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您放心,我们姊妹都懂事的。”
“懂事好啊!”刘妈妈站起来,只拉着琼华的手,轻轻拍了拍。
“既然如此,老规矩。”刘妈妈招招手,“来,绿珠你先来”。
沈澜顺从地缓步退回厅外。
刘妈妈坐下,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李婆子躬身站在门边,高声道:“绿珠姑娘进——”
沈澜便从门外缓步行来,行走之间,刍纱裙掐出一捻捻细细的柳腰,颤巍巍花枝一般的身段绰约多姿,看得刘妈妈微微点头。
“绿珠姑娘过——”
正厅的门槛高,跨进来难免不好看,可沈澜自有她的办法。
只见她裙摆微微一动,如碧波生涟漪,素白潞绸绣鞋轻轻一探,只露出一点含羞带怯的鞋尖,便过了门槛,端的是身姿袅娜。
一个进、一个过,都是为了让主顾看步态。
“绿珠姑娘拜客——”
沈澜便莲步轻移,裙摆生波,对着刘妈妈盈盈一礼。
刘妈妈眉眼含笑,这一步,是为了看仪态
“绿珠姑娘上前——”
沈澜再度上前,离刘妈妈只有五步远了。
这是为了让主顾仔仔细细地看清姑娘们的脸。
见她一双远山眉如清秋月,含情眼盈盈脉脉,朱唇掩着贝齿,香腮胜比细雪,刘妈妈便满意的摇起了团扇。
“绿珠姑娘袖手——”
即刻就有伺候的另一个婆子,轻轻地挽起沈澜的袖子。
手出、臂出,白皙光洁如暖玉,一点疤痕、小痣都没有。
这是为了让主顾验验货品是否有瑕疵,看看成色如何。
不错,胳膊白皙细腻、光洁如新。
刘妈妈笑容愈深。
“绿珠姑娘睄老爷——”
沈澜微微侧身抬头,只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分明是含羞带怯,然则眼神如春日蒲草,丝丝缕缕摇曳于风中,痒得人心猿意马。
这是为了看眼睛,也是为了勾着主顾叫他买了她。
“绿珠姑娘几岁——”
“回老爷,绿珠恰逢及笄之年。”沈澜一管嗓音,含着点颤,透着点怯,若空谷黄鹂,又似珠落玉盘。
这是为了听嗓音。
“绿珠姑娘请回——”
沈澜便转身,轻移莲步,背影婀娜地出去了。
这是为了看背影。
这一通看下来,步态、仪态、脸蛋、胳膊、眼神、声音、背影,基本全都看了。这才叫完成了一次见客。
也是姑娘们每日都要练习的东西。
“好!”刘妈妈拊掌大赞:“不愧是我养了七年的娇娇儿。”
说着,她扫过下首四个姑娘道:“一年前绿珠跌了一跤,意外跌进了井里,被救起来后前尘尽忘,别说诗词歌赋,叫酒唱曲,连人都不认得了。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她便能做得这般好,你们几个自当好生向她学学。”
话音刚落,沈澜便能感觉到身侧又羡又嫉的几道视线,灼热的恨不能将她盯出个洞来。
沈澜无奈,她与琼华几人关系之所以这么差,一大半都要归功于刘妈妈。
这种挑拨离间,让每个姑娘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相互憎恶,相互盯着对方,甚至争相检举揭发的手段,虽浅薄但有效。
心知肚明刘妈妈的把戏,沈澜却依然要摆出和顺的笑容,微微垂首以示谦恭。
刘妈妈便满意的点点头,轻摇团扇:“下一个,琼华吧。”
一个又一个姑娘们上前。在每日练习,重复了几千次的情况下,稍有不对就要挨打,没有哪个姑娘会再出错了。
于是刘妈妈连连点头。
“琼华好啊!”
“香梧果真是最早来的,极有风范”。
“含珍不错。”
“云烟的步伐甚美!”
直到所有姑娘都完毕了,刘妈妈才眉眼含笑,拍着沈澜的手:“既然你们心里都有数了,那今儿就早点睡,明儿还得早起梳妆呢!”说着,摆摆手,叫她们都回去。
众姑娘起身,沈澜自然也要起。
“绿珠留下。”
闻言,琼华又气又恼,却不敢发火,只憋着气,瞪沈澜一眼,缓步慢行,离开了正厅。
“绿珠啊,你来这里也许久了吧。”刘妈妈将她带到自己身侧坐下,牵着她的手拉家常。
沈澜只觉自己的手像是被毒蛇绞缠着,冰冷黏腻,直教人作呕。
她浅笑道:“是啊,也快七年了”。
“我打小养着你长大,也算情同母女。”刘妈妈感慨不已,“你刚来的时候,瘦骨伶仃,那么小一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