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
跟在芒安石身后的金启范吼道:“李杨聪你发什么疯?李老爷子刚跟我们说了,你父亲当年是误杀!墙里那孩子和你父亲素不相识,误食牛肉而亡!”
“吃个牛肉怎么会死呢?”李杨聪大声反呛。
金启范终究不忍说真话,只道:“那天你父亲身体不舒服,在牛肉里多倒了亚硝酸盐,他发现后牛肉已经废了,他心疼,没有及时倒掉,结果睡了一觉醒来,有孩子偷潜入厨房误食了。”
“呵。”李杨聪显然并不相信,“误食有毒牛肉?真巧呢。那我父亲死在警车上呢?那也是巧合吗?”
“那就是巧合,我们都很遗憾。你要什么补偿,季风也尽力满足你。但你不该将其怪罪于他人,尤其是不相干的无辜人。”芒安石厉声道。
“巧合?又是巧合?”李杨聪狂笑,“天下巧合全都被我爸赶上了?芒安石,你当什么老板,你就该当个说书的。”
金启范企图继续劝说李杨聪,芒安石却沉默不言。
他看出来,李杨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根本不可能听进他人劝。好在猜到李杨聪所处之地后,芒安石便做了万全准备。
这商场的一二楼已经藏了数百精英特警,远处楼房上的狙击手也已就位。
芒安石傲慢从容的神色,彻底惹恼了李杨聪。对方的完美无缺,对方的春风得意,对方的不紧不慢,更衬得他的人生像一场笑话,而他自己,则像是相声里捧哏的单字语气词,单调枯燥又好笑。
“芒总,我知道你很厉害,想来现在有狙击枪正对着我吧?”李杨聪道。
芒安石依旧面不改色:“这店面没有窗,只有大门,就算有狙击手也找不到角度,你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李杨聪冷笑一声,走到水长乐的椅子旁,按住椅子的靠背,将椅子向后翻。
“小心!”芒安石想冲上前。
“站住!”李杨聪呵斥,同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椅子呈现45度斜角,却也让前方人看清,椅子下绑着炸药。
“洋葱,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做人要言而有信。”一直沉默,静观局势的水长乐开口。他能感觉到,芒安石的冷静反而刺激到李杨聪,他想将局势稳定下来。
李杨聪笑了声:“放心,我说到做到。”说罢,看着芒安石,“芒总,你一个人单独和我走,当然,我会带上长乐。”
李杨聪顿了下,注意到芒安石插在口袋的手,轻笑一声:“芒总,别徒劳了。我知道你功夫很好,也知道这建筑里面和四周布满警察。但你知道,我身上连接着引爆器,我一有个三长两短,长乐也会血肉模糊。”
芒安石始终镇定的表情终于露出破绽。惊慌如虫般钻进他的心底,肆意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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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聪用拉货车,推着绑在椅子上的水长乐走出商场。
芒安石跟随身后。
因为有人质,再加上芒安石必须保证水长乐分毫不伤,警方不敢近身。
三人来到一栋外墙刚竣工的写字楼内。
“这个地方,就是曾经牛肉店的所在。芒总,你就是踏在无数人的尸体上,建立起你这恢弘的宝茂湾。”李杨聪声音幽幽道,像是从冬眠里苏醒的蛇,随时打算吞噬猎物。
芒安石不想和已经失去理智的人辩解,只道:“宝茂湾从规划拆迁到落成,每一个环节我都问心无愧。我说过,你若有不满,把不相关的人放了,我和你走。”
李杨聪对芒安石的话置若罔闻,他也清楚,他手中唯一的筹码是水长乐。没有水长乐,他根本不可能牵制住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的芒安石。
三人搭乘公用电梯,到达了十四楼。
李杨聪推着水长乐:“我以前就特别喜欢十四这个数字,水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水长乐知道李杨聪已经执迷不悟,不再讲道理,只顺着对方道:“为什么?”
李杨聪的声音带着粘稠感,似乎呛满泪水:“小时候,我爸风雨无阻地开牛肉店,都没时间陪我。我那时候也懂事,就算心里委屈也不愿说。八岁时老师让写作文,题目叫《我的愿望》,别人的愿望都很弘大,什么世界和平,什么攻克癌症,就我写希望爸爸有时间陪我。后来家长会时,老师给我爸看了那作文,他一直哭一直哭,当天就带我去当时老贵的大城市游乐园玩。”
说到这,李杨聪嘴角勾起一点笑意,仿佛中药喝到一半,被塞了一勺蜂蜜。
“我记得那天是八月十四。自那以后,每个月十四号,我爸都会停业,专门陪我。”
水长乐看着货梯上亮起的十四,心中萌生不好的预感。
他放低声调,用以往安抚学生的语气道:“洋葱,十四对你而言是美好的回忆,你不该亲手破坏它。”
李杨聪冷笑一声,看着被勒令站在货梯对角线的芒安石:“我破坏?它早就因为芒总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