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指挥车辆礼让行人,看着那一张张灿烂稚嫩的脸,黯然神伤。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厌倦了,打算彻底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回到老家。
老家的父母已逝,老宅年久失修,庭院内,风刮来的枯叶和垃圾堆到了小腿。
他收拾庭院,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来自十年前的包裹。
十年前,正是沈凤明死亡的那一年。
当时老院早已人去楼空,想来是快递员不愿将其原路退回白跑一趟,索性直接丢进庭院了事。
包裹上收寄件信息早已模糊不堪,牛黄纸箱经历风吹日晒雨打,只剩薄薄一层。
他只是稍用力摸了两下,剩下风干的外皮便如同脆薄饼般碎裂,露出纸箱内的东西。
万幸的是,纸箱内的东西包裹着一层密封的塑料袋,外围还有一层防撞泡沫塑料,保存得很完整。
他拆开塑料,发现里面是一打笔记本。
他打开第一本,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是他的女儿,沈凤明。
这些笔记本,是她十几年来的日记。
沈立明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抱着日记本,回到蛛丝遍布的屋内,从天亮看到天黑。
女儿的字迹从稚嫩变得大气。
女儿写了小学第一次拿到三好学生的骄傲;
女儿写了妈妈半夜为她补裙子的不易;
女儿写了爸爸对自己省吃俭用,却给她买最好玩具时复杂的心情;
……
沈立明看得一边笑,一边哭,泪水濡湿了整件上衣。
天黑后,屋子因没人交电费,早就停电,他凑合地找出蜡烛,借着烛光继续看。
一直到后半夜,他看到了女儿高中时的日记。
他的心,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黑。
黑夜里至少还有几颗零散的明星,几盏稀疏的路灯,可他的心底,是浓墨重彩的,不见微光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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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记里,写了什么?”一晚上一言不发,始终冷眼旁观的芒安石,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叔半闭着眼:“你们听说过,朝凤中学的镜灵传说吗?”
水长乐点头,开学时有天夜里,晚自习停电,陈真钦和李密就联手讲了一堆校园恐怖故事,其中最知名的,便是镜灵传说。
在朝凤高中还是凤梧女校时,便有一校园传说,只要诚心向镜灵祈求,你便能得偿所愿,但相应的,你要付出代价。
芒安石:“这有什么关系呢?”
明叔看着两人,目光像是没有涟漪的静水,沉寂得让人害怕。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传说的产生呢?”
水长乐和芒安石皆是一愣,校园传说,不都是学生们为了搞气氛,胡编乱造后又代代相传的吗?
明叔:“传说很多时候是有事实依据的,只是传说是美化过的,而事实,可能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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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沈凤明进入了凤梧女校,也就是朝凤中学的前身。
父亲远走,她变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她在父亲面前装成乐观坚强、独立自主的模样,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蜕变期和敏感期,迷茫、焦躁、脆弱的情绪如影相随,无人可以帮忙排解。
初中时她虽然也住校,但父亲每周末都会来陪她,即便有时候周末没空,她也不会难过。因为父亲的存在就像定军山,她知道只要她需要,山便会在那。
可如今,她看不到山了。
沈凤明是个优秀上进的女孩,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读书,既能转移注意力,也能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考入华国最好的大学。
然而有时候,并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小学到初中都在乡镇学校的沈凤明,在进入全省最好的女子学校,面对如云高手,愈发觉得吃力。
起初,她勤能补拙,每夜都借着浴室未关的灯通宵达旦的背书,也的确让自己的成绩名列前茅。
但一到关键考试,其他平日里讨论文学、艺术却懒得做练习卷的聪明女孩便开始发力,她的名次不停下滑,从班里前两名一直滑落到第十三名。
在凤梧女校,即便是班上第十三名的成绩,也能轻松考入华国最出类拔萃的一批名校。
可自小习惯第一名的沈凤明,很难接受这般落差。
她愈加刻苦,睡觉时间越来越晚,精神状态越来越糟,成绩不见提高,反而继续下滑。
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夜里,她在自习教室熄灯后回宿舍,途经操场时,听到草坪里两个艺术班的女生谈笑风生。
“你专业成绩那么好,担心什么呢?”
“我文化课不行,专业考过了,结果文化课考试不过,不也竹篮打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