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大多都是这类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之事。
潘琼却告诉他,他想为高德申冤。
高德,便是傻子的原名。
芒安石看过新闻,也听过街坊邻居气愤不平讨论,一个个恨不得将傻子除之后快。
他嘲讽道:“那傻子作恶多端,何冤之有?即便是真傻,恶事却实实在在。真冤的只有死者。”
潘琼却不恼,反而和芒安石说起整件案子中的疑点,以及领导们为了尽快结案,平息民愤,将许多显而易见的疑点故意忽略。
潘琼的真挚打动了芒安石。
或者说,潘琼对傻子的信任,让他某一刻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若傻子真不是凶手,却被所有人横加指责,这种百口莫辩的痛,不正是他正在经历的吗?
“所以,你相信傻子?”芒安石问道。
潘琼也不敢保证傻子百分百不是凶手,但众多的疑点让他想查清事实真相,不要错怪一个无罪之人,一个无法为自己申辩的人。
==
芒安石将当年的相遇全盘托出,隐去了自己当时的痛楚。
水长乐好奇:“最后没有翻案吗?”
芒安石摇头。
当年,芒安石答应了潘琼的嘱托,将信件给了自己父亲。
父亲看完后,并不放在心上,但仍将事件交代给副手处理。
处理结果却很让人难过。
市公安局认定之前的调查程序等无误,潘琼本就是局里的刺头,因为和领导意见不合,故意中伤领导,诽谤同事,借机生事。
最终,该案件以傻子是凶手尘埃落定。
潘琼也被穿小鞋,降职派去了偏远辖区的一个小派出所。
芒安石边开车门边道:“我前两年偶遇过他一次,还是那副热血心肠模样,虽然只能在帮老年人防诈骗,抓点小偷小摸上散发余热。不过我想,以他的性格,不会放弃追查事实真相。如果你想了解那件事,找他很合适。”
==
水长乐是个行动派。
翌日,他便催着芒安石去找潘琼。
两人来到一处颇有年代感的小区。
芒安石正打算导航至派出所,忽然看到路边围着一群老人。
老人包围圈的中央,一个中年大叔和一个年轻人正在下棋。
芒安石将车停在小区辅路边,在水长乐不解的目光中,向下棋处挑了挑眉头。
两人混入老年群众中。
水长乐看到,下棋的中年男子穿着件白色的裹身秋衣,长袖秋衣外又套了件短袖衬衫款的警服,警服就只扣了腹部一扣子,其他全部敞开。下身则是一条水洗磨白的牛仔裤。
如此“潮流前端”的混搭,让人无法恭维。
“输了吧?”中年男子落下最后一颗棋。
青年谄媚道:“潘哥威武!潘哥智慧!”
“呵。”潘哥抓了抓毛躁头发,“你小子,以为我看不出这点骗人把戏?别在这坑蒙大爷的钱,下午给我去招聘市场找份正经工作,不然我就以诈骗先关你五天行政拘留。”
青年脸部肌肉颤了颤,有些畏惧:“哥,这不是未遂吗?”
“未遂也可以抓,还不滚,下午找不到工作就来派出所报道。”
“我错了,哥,我这就去。”青年麻溜地起身,连行骗的象棋扑克等道具都来不及收拾,一溜烟地跑了。
潘琼又给身旁的老年人讲解了骗子的把戏,老年人恍然大悟,连连感叹世风日下。
等到围观的老年人散去,潘琼才注意到人群外围的年轻人。
个子高的帅哥有点眼熟,潘琼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用打火机点燃。几秒后,潘琼拿下香烟:“哎呀,我就说,原来是芒公子。怎么,来感受民间疾苦?”
芒安石面色平静:“不是我找你,是他要找你。”
潘琼上下打量着水长乐,语出惊人:“你男朋友啊?”
芒安石:!!!
水长乐:???
芒安石神色慌乱,带着怒气地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潘琼却轻笑一声,不乘胜追击也不道歉。
芒安石感觉被戳破了秘密,脑海里崩开了一整块星云,四散的天体砸得他头晕眼花。
最终还是水长乐开口:“我是想来找你了解一下,十五年前沈凤鸣死亡的事情。”
潘琼嬉皮笑脸一下凝滞。片刻后,他将手中沾湿口水的香烟重新放回口袋。
“你是沈凤鸣的什么人?”
水长乐:“素不相知。”
潘琼讥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远飘海外的男友,年少的青梅竹马。十五年后归来,化身基督山伯爵上演复仇记呢。”
水长乐:“让你失望了,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