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在外地做生意。”
“宿舍假期人不多吧?”
“我们宿舍就剩我一个。”
芒安石的手指在书页上摩搓了两下:“一个人怪无聊的,况且国庆食堂没开,吃饭不方便。你要不住我这?”
见水长乐神色犹豫,没有马上答复,芒安石没好气道:“你要复习功课的话,我书房内各种资料都有。”
“好啊。”水长乐笑意盈盈,倒不是真为了复习功课。而是在某一刻,眼前人的嘴硬心软,和捉鬼师芒安石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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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的开端并不美好。
芒安石允许水长乐使用书房后,水长乐如鱼得水般,窝在书房的懒人椅上扫书。
芒安石几次想邀请水长乐外出,比如去周边公园散步,有国庆主题花展;比如一起看个电影、艺术展之类。可惜话到嘴边全都吞咽回去。
芒安石很是郁闷。这人搞得自己胡思乱想,心绪不宁,他倒像个没事人一般。
最终打破这份尴尬的,不是两个当事人,而是顾惜蕾。
她邀请两人一起下午茶。
市中心的甜点店。
这家名为“有故事”的甜点店已开了七八个年头,和如今一水马卡龙色,小清新风的甜品店相比,独具一格。
仿青石板的地面,仿古厝的墙面,竹藤制的桌椅,连店内的花艺也不是常见的玫瑰百合满天星,而是一盆盆布满青苔的文竹。
芒安石和水长乐到店时,顾惜蕾和杨柳已经喝过一轮糖水。
水长乐会来,顾惜蕾不意外。她告诉对方,杨柳可能知晓十五年前朝凤的案子。
芒安石会来便出乎顾惜蕾意料。她只是顺嘴邀请,并不诚心。
“这里这里!”杨柳热情地摆手道。
芒安石和水长乐共同出现,外形过于亮眼,早吸引了店内一众目光。看到其同桌对象是两名美人,店内的男女只得默默哀叹名草有主,收回视线。
“上官老师没来吗?”水长乐问道。
顾惜蕾解释:“上官之前就预约了今天种牙,把我载去提车后就离开了。”
杨柳叹气一声:“本来我和小陈今天要度假,结果度假地忽然疫情爆发封闭景点,头疼。”
顾惜蕾安慰道:“国庆嘛,出去看人山人海没意思。”
杨柳也是心大,热情道:“来,安石,长乐,看看要吃点什么,我最喜欢的一家甜点店,全是中式糕点和糖水,与那些中看不中用、千篇一律的网红店不同。”
水长乐要了份荷花酥和椰汁西米露,芒安石只要了一杯铁观音。
杨柳十分嫌弃地看着两人,大手一挥,点了店里大半甜点。
水长乐:“看来假期结束要去上官老师那开点降血糖的药。”
两个趣味相投的女人在一起,总能有无穷无尽的话题,从明星八卦到奢侈品打折,从奇葩同事到房价涨跌,话题跳跃幅度之大,压根没有男人插话的空间。
水长乐在用半小时,细嚼慢咽了一块牛舌饼后,终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杨柳啊,你以前是朝凤的,那你有听说过十五年前西翼楼命案吗?”顾惜蕾装作不经意道。
杨柳:“咦,你怎么对这感兴趣?”
顾惜蕾:“最近朝凤有个学生死在西翼楼,各种传闻甚嚣尘上。你知道的,我这人好奇心重,那些资历老的老师又讳莫如深。我这越打听不到就越心痒痒。”
杨柳点头,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千层酥。
“其实,当年死的女孩子,我也认识。”
水长乐和顾惜蕾对视一眼。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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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死在西翼楼的女孩,名叫沈凤明,杨柳称呼其明明姐。
那时杨柳因家到学校的交通路程太远,加上青春叛逆期与父母摩擦甚多,选择了住校。
那一年,杨柳读高一,沈凤明读高三。
那一年,女生宿舍还未重建,和长岭楼同样格局,也是一层楼公用公共厕所和洗浴间。
两人都是住宿生,并且同处一个楼层。
两人之所以产生交集,是因为有天晚上,杨柳偷偷出校逛街,回校时已临近熄灯。
杨柳匆匆忙忙的到浴室冲澡。
结果洗到一半,整个淋浴房都没了热水,杨柳一身的泡沫无处冲洗。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杨柳发现,自己竟然忘带浴巾了。
那个年代,手机并非人手一台的普及物。身为富家女的杨柳倒是有,但同班住宿生,也只有她有。
杨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犹豫着到底要等不知何时能来的热水,还是用换洗下来的脏衣服擦去身上泡沫,凑合一夜。
万般挣扎之时,杨柳听到有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