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来人目光促狭,也不知联想到什么龌龊事。
芒安石放下茶杯:“吴铁先生,对吧?初次见面。”
吴铁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认识他,毕竟他平日还算低调,不是那类喜爱抛头露脸的明星企业家。
“小鸣,我还有事,先走了。”芒安石和阮鸣告别 。“吴铁先生,借一步说话。”
吴铁大咧咧坐在房间的藤椅上,不愿挪屁股,并不想给小年轻面子。
芒安石踱步至其身前,轻声道:“吴先生,有些东西我能发给你筛选,你就没想过,我手上也有你的东西吗?”
吴铁表情一僵,整个人像被时间静止器定格住,片刻后,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芒安石。
他听出了芒安石的言下之意。
这人便是在他电脑里来去自如的黑客。
这次不用芒安石相邀,吴铁如同跟屁虫般贴着芒安石,走出病房。
病房外站着几个体格健硕的保镖。芒安石神情不悦地扫了眼,吴铁立马让其全部退到远处。
“是老夫眼拙了,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兄弟见谅。”吴铁道。
芒安石看了眼身旁在盘算吃什么午餐的水长乐,决定长话短说:“不必,我们以后就当陌路人。不过有两件事,我要嘱咐你,也算是我帮你取得阮氏的酬劳。”
吴铁本想说“怎么能当陌路人,我们完全可以结拜为忘年交”,但很快又想到,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他能借自己之力扳倒阮岳,难免某天看自己不顺眼,也对自己下手。
哪个资本家能清清白白呢?谁没点不愿与人道的龌龊事。
吴铁一脸心诚道:“兄弟你尽管吩咐,我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芒安石依旧语调平顺:“第一、不要为难阮鸣,他对你也没什么威胁。”
吴铁点头,“那是必然。”
吴铁他本就不想为难一个差辈分的人,若要为难,恐怕也是觊觎对方身上的股份。
更何况他如今需要唱红脸,展现自己“仁义、大度、绝不卸磨杀驴”,以免其他股东寒心。芒安石这“善待阮鸣”提议,倒正好应了他的筹谋。
芒安石继续道:“第二、不要让阮岳死了,必须尽全力确保他活着,长命百岁。”
吴铁一头雾水,这要求让他迷惑。他原以为,芒安石定是和阮岳有不共戴天之仇,才会让阮岳失去阮氏的实际掌控权,如今却又要他“长命百岁”?
吴铁看了眼芒安石,发现其神情冷峻,全然不是什么“后悔”“怜悯”之类的情绪,甚至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阴森。
吴铁忍不住浑身瑟缩了一下,医院的走道似乎变成了长长的冰窖。
“能做到吗?”芒安石忽然与其对视。
“当……当然。”
一直到芒安石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吴铁才缓过神,发现自己的两个手心都潮湿了。
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三十年前初入商海,面对上位者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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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阮岳觉得口干舌燥,嘶哑着声音道:“水……水……”
等了半天,周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阮岳努力睁开眼,屋内空无一人,往日卧榻旁嘘寒问暖的人一个不见。
真是人去楼空。
阮岳自嘲一声,努力走下床。
水壶内空空如也,阮岳在对讲器中呼喊护士,却始终只有沙沙的盲音。
阮岳低声咒骂了句,提着水壶往开水房走。
医院走道的灯似乎坏了,很昏暗。阮岳喊了两声,无人回应。
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房,阮岳终于看到人影,一个身材婀娜的长发女子正在水房打水。
阮岳难得主动地打了个招呼。
女子却没搭理他。
阮岳不悦。若放往日,多的是妙龄女郎主动贴过来。
他耐住性子:“姑娘年纪轻轻的,也遭病痛折磨吗?”
女子依旧低着头:“是啊。”
声音甚是美妙,阮岳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真的太不幸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帮你分担病痛。”阮岳说着,伸出手,搭住了女子的肩膀,暗示性地揉搓几下。
女子抬头,皮肤白皙,明眸皓齿,是个小美人,更重要的,是其身上透着清水芙蓉般的纯净感,正是阮岳的心头好。
只是这女孩,莫名有些眼熟。
“你真愿意帮我分担病痛吗?”女孩眼睛湿漉漉的,像只从深林中走出,初入人世的小鹿。
阮鸣精虫上脑,及坡道:“我当然愿意。”说着,便要将女孩拥入怀中。
然而下一秒,他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石子硌在血肉里,又仿佛有千万虫蚁在撕咬皮肤。
他看到,他的肚子缓缓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