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还是平顺的,并未出现不可化解的劫难。”
芒安石不以为意:“四象,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本就是天道。天觉得你该有了,自然便有,天觉得不该有,自然便消除。道家有云,有就是无,无即是有……”
许知邀被绕晕,他莫不是被套娃了?
“芒少爷,你就和我说,阮老板这忽然出现的劫数,和你今天这驱邪是否有关?”许知邀问道。
命数会改变,肯定是出了意外,这些日子能算得上意外的,除了莫名遇鬼,也只有芒安石这场驱邪的法事。
芒安石摊手:“这帽子扣的,我可担当不起,大不了我不做了。”说罢,一副纨绔子弟意气用事的模样,将手中的符文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要离去。
许知邀急忙拦住,也认为自己多虑了。对方一个年轻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能改天道的巨浪。
“是我唐突了,芒少爷。我再和你确认下,你这驱邪,不会有副作用吧?被驱邪人事后会有不良反应吗?”许知邀问道。如果真有异常,他也不好和阮岳交代。
芒安石:“放心,我师傅给我驱邪过,本人现身说法,驱邪过程无痛无感,清醒后除了会有片刻恍惚,想起些往事,并无其他反应。”
毕竟,他并不是真的驱邪,而是要探查阮岳的记忆。
被探查人除非有类似李星星逃避型封闭记忆的情况,否则事后只会有些许疲倦感,不会有其他反应。
“还请许先生在一旁耐心等待,驱邪过程较为漫长,莫要打断,否则会惊扰做法人和被做法对象。”芒安石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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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安石走入阮岳的记忆甬道。
这是第一次,水长乐没有在他身边。
几个小时前,水长乐也请求芒安石带上他,芒安石考虑再三,还是在对方渴望的眼神中拒绝了。
这次和以往不同,他们要进入的甬道主人,是大概率伤害甚至折磨过水长乐的人。那些旧日回忆不会影响甬道主人,却未必不会伤害回忆中的被害者。
况且以阮岳劣迹斑斑的过往,以及别墅外积怨难消的群鬼们来推断,水长乐受到的伤害,只会深,不会浅。
如果能在水长乐活着的时候遇到他,该多好啊。
芒安石忽然希望,世界上能有重生,他会奋不顾身地找到他,带他脱离苦海,看尽人间春秋,将世间所有美好都绣成锦缎,铺在他的脚下,带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终究人鬼殊途。
甬道内大雾浓重,芒安石缓步走着,观察手中晶石的亮度。
不得不说,阮岳是个无情的人,他在甬道前段走了许久,手中的晶石毫无反应。
也就说明,阮岳在阮文,也就是水长乐死后,丝毫不曾回忆过这人。
水长乐毕竟是阮岳的干儿子,你就算养只小猫小狗离世了,午夜梦回想起,心头也会有几缕惆怅。阮岳却能在阮文死后,将其忘记得干干净净,仿佛水长乐不曾来人世间走一遭。
芒安石忽然有些意难平。
水长乐这么好的人,他却错过了,而走过他生平的人,却不知珍惜。
在晶石亮度忽然达到顶峰时,芒安石的愤慨也达到极点。
此刻的节点,应该就是水长乐亡故之时。
芒安石没有将晶石插入墙壁,他担心自己承受不住。
最终,芒安石决定再向前走一段,缓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等到甬道变得只容一人通过时,芒安石停下脚步,将红色晶石插入千疮百孔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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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如米粒却密如牛毛的雪,将天地覆盖成白茫茫一片。
恍惚有一刻,芒安石以为回到现实,直到看到年轻时的阮岳。
此刻的阮岳还是三七分发型,而不是现在的二八分,脸也瘦削,颧骨明显。
阮岳站在一栋三层小楼的屋檐下,小楼装潢富贵却土气,明晃晃地充斥着乡村暴发富的味道,和如今他居住的别墅没有可比性。
两个**岁的孩子跑到他跟前,仰着头,大一点的孩子兴奋道:“爸爸,我的生日礼物呢?”
阮岳半蹲下身:“先去吃蛋糕。”
三人一同走回屋内。
芒安石跟在三人身后,视线落在了小一点的孩子身上。
那是阮文,也就是小时候的水长乐。
双层蛋糕被保姆抬上桌。当时还未故去的阮夫人为蛋糕插上蜡烛。
“阿鸣,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今天是阮鸣,也就是阮岳亲生儿子的生日。
阮鸣盯着烛火看了半天,转向身旁的阮文:“弟弟,我把愿望让你,你有什么愿望吗?”
阮文怯生生地摇头。
阮鸣:“那就祝我们两成绩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