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嚣张跋扈也,写在脸上的诡谲算计也,此刻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妩并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此刻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大约,权势确实是东西?能让满身刺的人,收敛得如前一般柔弱无依。
也许是上首长久的沉默,让郑月秋感到不安。她跪下之后又捂肚子,战战兢兢磕了一头,坐足了有祭祀时有的全套礼仪。
“娘娘……”
“们派你来,是想做什么呢?”阿妩问道。
郑月秋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如常:“娘娘,罪妇是特地来给您赔罪的。”
阿妩闻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把她当傻子哄呢?
“们是觉得,让你一身怀六甲孕妇特地来道歉,我就会心软放过英国公府。忘掉之前你们全家是怎么对我的?还是忘掉那一日在茶楼里看到罗元绍对陛下心怀怨愤?”
“啪”地一声。
郑月秋立的半身子,倏然往前倾倒,
阿妩朝宫女抬了抬下巴,左右就各有伶俐之人把近乎于趴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娘娘,从前是我们有不识泰山……”郑月秋见阿妩并未多加刁难,心底隐隐存了一道希望,转瞬就要哭诉起来。
逆料甫一口对上了阿妩的神情,就兀地噤了声。
“有不识泰山。也就是说若我不是泰山,若我没有一道谢蕴封后的圣旨,就永远得不到你们的道歉,是么?”她问。
“不是,不是的。”郑月秋连忙摇头,却打断了去。
“其实国公府若是想登门来求情,最应当派来的,不是你、不是罗元绍,而是郑夫人。这府上一百多口人,谁堂堂正正地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也就她一人罢。”阿妩讽刺道。
郑夫人虽然没有过问她,也不曾害过她。
唯一一回半逼迫、半暗示她参加范家的小宴,也是为了顺利让她罗元绍结亲,而不是耍什么小动作。
而以郑夫人的性格,也不会把怀孕的侄女派来求。至她对待侄女,比府上其人更多了数分的真心。
“所以,是谁想这主意,派你来当挡箭牌的?”
见郑月秋又要摇头,阿妩也忍不住做了一回恶人:“你想了,说了也就罢了。你若是执意否认,我也不介意把始作俑者的帐,算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留下你们一家人,待它长大了再行清算。”
阿妩模仿谢蕴谢蕴的语气,故作冷静且疏淡。
但郑月秋大约从没见过她这样子说话,此刻竟从中听一股不详之感来,手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说!莫要牵扯我的孩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妩:……
没想到,装“谢蕴”竟然这么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月秋一旦下定了决心,供起人来就毫不留情:“是罗元绍让我来的。说唐……娘娘您身居高位,必然爱惜声,不会对身怀六甲之人做什么的。”
阿妩险些笑声来:“换句话说,若我对怀孕的你做了什么,这皇后的声就想要了,是么?”
“娘娘,都是罗元绍指使我的。还主意说,若是您有意刁难于我,就让我故意装晕倒之态,然后想尽办人看到……”
该怎么说呢?
恶心至极的两手准备,不愧是罗元绍的风格。当初想去郑月秋为妻、再纳她做妾如一辙的恶心。
而且,不仅罗元绍厌恶她至深。郑月秋怕是孕中也吃了不苦头啊。她还记得几月前,她还是满心满意地记挂罗元绍。这多久过去,就能为了未生的孩子毫不留情地卖丈夫?
“娘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您如何罚我都行,千万莫要计较在它身上。”
郑月秋忽地几步抓住了阿妩的手:“您皇上以后也会有孩子的,就请您体谅我做母亲的一片苦心罢。”
却在抓住之前,无情地拒绝了。
阿妩乌莹莹的眸子,闪动微微的波光:“你说腹中孩子无辜,那你罗元绍行鬼魅之事时,可有想过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它也会父母牵连?”
“既然做父母的都不曾想过。为何又来劳烦我一外人,特地来替它想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不容置疑之感:“谢蕴非是公报私仇的人,你英国公从前无论府做了什么得罪的事,都会依而行。”
虽然,时常在碰上她的事例外。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守护的准绳,不让旁人,甚至是自己歪曲半点。
“娘娘,我……”
“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