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极。
“这话明明该我来罢?”阿妩反将一军:“毕竟是世子你妄自菲薄在先,不仅仅如此,还派两个侍女悄悄摸摸地试探我呢”
那全是洛书一手安排,只是在一切安排好之后,被请去观礼。不过如今这些,没什义。
谢蕴一怔,旋即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亦是两人交谈以来,第一次情绪外露。顷刻之间,如玉般无暇的脸庞,更增添三分生动的色彩,令人顿时移不开眼。
阿妩见状,猜测着她的劝解,多半起效果
“世子你……”
“咳咳。”
一声遥遥传来的轻咳声,却把二人的目光一道吸引过去。阿妩下识松开谢蕴的手臂。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丛簇的花木之中,走出来一个婢女。
阿妩认出来,这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
“长公主派奴婢前来告知一声,午膳已经齐备,请您二人移步小花厅膳。”
不知为何,这位婢女见二人的模,也像松气似的。话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竟有几分不敢直视她二人的味。
阿妩凝神思索片刻,才恍悟过来——
这婢女怕不是特地得长公主的吩咐,担心坏俩的好罢?所以才会遥遥地咳嗽一声,好提醒有人前来罢?
莫非,在长公主心里,她和谢蕴就那般爱黏糊?
不动声色之间,阿妩悄悄与谢蕴拉开些身距。好像这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知晓。”
与此同时,谢蕴一边答着,一边把缓缓往旁边挪步的阿妩拉回身畔,修长的手掌复又扣住她的手腕。
“嘶……”
阿妩清晰地听见婢女吸气的声音。
约,她跟在长公主身边日久,从未见过谢蕴与一个女子亲近至此,才会如此讶异罢?可是区区牵手,已经是之间不值得一提的亲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蕴的神情依旧淡定从容,也不知是到底未曾察觉,又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极为自然地牵起阿妩的手,跟在婢女的身后:“王府的厨子擅长京菜,你若是吃不惯……”
“我吃得惯的。”阿妩忙道。
她生怕谢蕴为自己劳师动众:“我自小在京城长,怎会吃不惯京菜?世子难道你忘,我上一回造访府上的时候,你和长公主设宴招待我,不也吃得很开心?”
谢蕴微点点头:“那就好。”
阿妩话之时,直直望着。正因为如此,她方能敏锐地察觉到眼底极隐晦的一丝笑——冲着那婢女踉跄一下的脚步。
她微张檀,心下一瞬恍然。
谢蕴,是故的。
故在那婢女面前,流露出与她亲昵的姿态,好让长公主、乃至其更多人知晓此。
“……”
阿妩忍不住腹诽:好幼稚呀。
可正是这一份藏得极深的幼稚,叫她窥见别的谢蕴。也不永远是光风霁月、只可远观之人,会患得患失,亦会在看不见的角落耍这种小把戏。
不自觉地,她握着谢蕴的手,变得更紧些。
或许,这也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一。如今无论是陈府,还是淮安王府的长辈,都默认俩好将近。既如此,即使真有什龃龉,也不该在长辈面前显露出来,平白让担心。
两人并不体谅婢女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着闲话。至于方才未完的“君子圣人之辩”,却一字未提。
及至行至一处瞧着眼熟的院子,阿妩才顿住脚步。而侯在此地的婢女,则为她抬起层层的珠帘。
“走罢。”谢蕴道。
“嗯。”阿妩点点头,略思索片刻,还并未松开谢蕴牵着她的手。长公主情宽和而不迂腐,不会多什,而她也不在长辈面前故作生疏,惹得谢蕴多思多虑。
可是,她猜错。
小花厅中的紫檀木桌上,坐着的除却长公主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身姿宽而阔挺拔,一副英豪的武人模,贴身的短打之下一条腿却微屈着,见有人来,湛湛的双眸中不由射出精光。
“淮、淮安王殿下?”
阿妩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心底的讶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淮安王自十前秋狩受伤后,一向深居简出,家中一应皆是长公主出面打理的。就像上一次她上拜访,淮安王就并未出面
可是今日,却出来见人。
这实在出乎阿妩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