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笑意。
显,定下了这一桩事,让他的心情也错。
赵怀威想再表两句忠心,洛书却掀开了军帐,径自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抱着一堆文房具。
“爷,您让我找的笔墨纸砚我都找来了,您现在这样写字方便么?若让我代劳罢?”
他说完才抬起头来,讶道:“哎,赵军也在啊。”
“世子,您这是……”赵怀威一怔。
“给家里人写封家书,报个平安。”谢蕴道。
赵怀威闻弦歌而知雅意,顺便提出了告辞:“是该如此,那世子您慢写,老夫就打扰了。有军中的信使,您随便使唤。”
“多谢军了。”
谢蕴待赵怀威离去之,才吩咐洛书道:“现在方便,就由我说你写,分两封写。”
“两封?”洛书一愣。
“一封写给王府,我在西北的遭际如实记下来。另一封……给春袖,让她把我受伤的消息瞒严实些,万可让阿妩知晓。”
“是。”
洛书先应了一声,方才心翼翼问道:“世子,您让春袖她瞒着,是担心唐姑娘担心您么?”
谢蕴没作声,权作默认。
洛书一边按照他的吩咐,在粗糙的纸上奋笔疾书,一边问道:“可您回京城,伤好之前,难道就一直见唐姑娘?”
“你这么写就是。”
幽咽的胡笳之声,随夏夜的凉风簌簌飘入军帐之中。知是哪位士兵吹起的思乡调,格外惹人愁绪丛,思乡断肠。
窗外的冷月,依旧森润而苍凉。
阿妩。阿妩。
谢蕴在心底反复默念起这个名字。思念之情忽如潮水般可阻挡,蔓延过他的整个心窍。
这样的清夜良宵,她会在做些什么呢?
没有人比谢蕴在此刻更想见到阿妩。但他之前答应过阿妩,会平安归来,却食言了。
他愿意自己狼狈的一面,展露于阿妩面前。
待到他伤好全了,秋收时节也快到了。那时,他自会出现在阿妩的面前,把她……夺来自己的身边。
“世子,世子?”
洛书的呼唤,使谢蕴恍回神:“世子您看,我这样写如何?”
两张宣纸上,淋漓的墨迹未干。其间皆按照谢蕴的吩咐,写上了相应的内容。
“就这样罢。你明日找一趟信差,速速遣回京城。”
“是!”
-
来自远方的噩耗,阿妩尚且知晓。
她此刻正在书房中,专心整理起双亲的遗。
京兆府的衙役们当时送来财之时,阿妩简直要震惊了。谁能想到,双亲留下的东西竟如此之多,陈府偌大的正堂都塞满满当当。
仔细翻开,皆是父母当年淘买来的孤本,写下的诗文、以及和友人们往来的书信。
当世的大家故去之,皆有弟子为他们整理文集,用以流传世。可惜她爹走实在太突,自那以,家中又接连遭遇变故。
整理文集之事,就落空了这么多年。徒留探花郎的文名流传于京中。
阿妩现下,就是在为此事忙碌着。
整理文稿的活计,来繁琐。尤其是她爹当年交游甚广,与友人往来的书信知凡。
要把它们一一厘清,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阿妩弯腰一页页地展开泛黄的信纸。时间久了腰肢泛酸,四下又没有旁人人,她干脆蹲在了地上。
好在父亲他性诙谐,书信也写才气纵横,趣意横,读来让人心情也由大好。
阿妩一页页地整理着,勾起的唇角就没有放下过。记忆中蒙了一层灰的双亲,也变愈发清晰。
她的父亲,会在为友人纳妾而写贺文时,动声色炫耀自己与妻子的鹣鲽情深,引友人抱怨顽笑。亦会在吏部调往岭南,友人来信安慰时,反过来开解他。
知过了多久,阿妩又展开了一页泛黄的信纸。原以为过是寻常的一封,却在看见去信的时间之时,猛地怔住了。
顺平六年,七月初六。
正是父亲亡故的那一月。
再看信底写着的称呼,略微有些褪色的墨迹印着的,赫是“叶兄”二字。
叶禹。
春袖的父亲。
——这是叶大人在她父亲亡故天前,给他写来的信。
阿妩猛地站起身来,长时间的蹲坐使她眼前一黑,扶着紫檀木桌的边角才能勉强站稳。
但她顾上这点适,迫及待展开了信纸细读起来。
“潜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