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威谢蕴的回答震了下。他没有想到, 世子有异议之处在于造反,而在于留在西北,是回京城。
年迈的军, 暗地里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 世子他虽光明磊落,却是那种屠刀砍到头上,连反抗的念头都敢动的迂腐之人。
可是……
赵怀威低头看谢蕴的伤口:“您这腿……”
只见谢蕴修长又莹白的腿上, 一道的大豁口把皮肉劈开,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痛。
夏日炎热,这么大道伤口, 本就容易长好。而况,世子他现在发着烧呢。
赵怀威怎能放心让谢蕴就这么上路?
“要,您是先留在西北, 好养些日子, 等伤口好些了再回京城罢?”
“区区伤而, 碍事。”
谢蕴却摇了摇头, 拒绝了赵怀威的好意:“若我留在西北久久归, 皇上那处也会疑。”
“……”
他说在理,赵怀威一时也话反驳。
毕竟皇上的性子,两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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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主动退出军中的淮安王府,都要赶尽杀绝。一旦出疑窦,又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谁也敢胡乱揣测。
王爷和长公主留在京中, 人保护呢。
赵怀威徐徐叹了口气。为了王爷和长公主的安全, 只能委屈一番世子这条腿了。
“但您也答应老夫, 至少要等高热褪再上路。,老夫说什么也要把您留下来。”
“好。”面对着老军执拗的神情, 谢蕴奈道。
这一桩事,就这么敲定了。
“对了,世子您方才没交代呢,等您回了京城之,咱们如何联络?老夫又该怎么做?”
“军肯我的?”谢蕴轻声问。
赵怀威搓了搓手:“嘿嘿,这是自了。”
世子的所作所为,他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即使有和老王爷多少年的情分在,他也承认,世子并逊色于乃父半分。
他赵怀威跟着这么个主子干,没什么满足的。
“那就请赵军先击退秋犯的戎人,护好渔阳百姓的秋收……”
谢蕴望了窗外,声音一瞬间变渺远,片刻又坚定了起来:“,抽调西北军中精锐,来京城。”
“精锐?世子要多少?”
“京城的护卫过三千有余,尽是些冗余能的草包。”谢蕴毫掩饰着对这群人的看起:“若想把住京城,千五百人足矣。”
“一千五百?会会太少了?”
赵怀威有些担心。要他说,就应该点上个八万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直逼京城,那才叫威风!
“少了。”
谢蕴声音疏淡,却自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太多人恐劳民伤财,而且会招徕沿途州府窥探,走漏了风声。”
“一千五百西北精锐,对上京城禁军绰绰有余。届时把持住禁中,请皇上禅位新帝践祚,如此足矣。”
“可是……”
赵怀威想反驳,兀地,察觉了一丝对劲之处。他想着要成千上万人前往京城,说难些就是造反。
但了方才世子所言,他怎么感觉,世子仅想发动一场政变,废黜今上,拥立新君上位呢……
口气,这新君,未必是世子他自己。
赵怀威微张着口,怔怔地望谢蕴。却发觉他也同时回望过来,目光澄明如水,染分毫的尘埃。
一瞬之间,他只觉自己的想法全看透,所遁形。
世子知晓他怎么想,也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即使知晓手下人的心思,他也愿意沾染那个位置半点。
“……是。”
赵怀威噎着口气,反驳之语尽数吞了下去。
唉,他刚才的判断,是下太早了。世子是那个世子,光风霁月朗朗乾坤,沾一点儿权欲之心,连到手的皇帝都惜做。
转念一想,赵怀威也出分欣慰。
至少,跟着这么个人品高洁的主子,前程有了指望,怕他日翻脸认人。而新君论是谁,上位都是承了淮安王府的情,西北军以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
“是。待老夫善了秋收之事,立刻马停蹄前往京城,为您和王爷长公主伸冤!”
这一回,赵怀威应答既诚恳,又笃定。
“多谢,谢某等着军的消息。”谢蕴的唇畔,也漾起了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