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薄唇映在阿妩眼睑上, 传来些微;热意。
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只觉那热意顺着肌肤而下, 烫得她心尖一缩。
纤纤双手下意识攀上谢蕴;肩膀, 似是推拒、又似逢迎。
“……我非是正人君子。”
谢蕴;声音响在耳畔响,如玉石般泠泠淙淙,煞是好听。阿妩若有所感, 对上他清寒;漆眸,眼底写满压抑;情思与痴迷。
她;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便是在这一刻, 阿妩才明白过来, 谢蕴当真对她动了求凰之思。如春冰乍融。春水淙淙,一发不可收拾。
阿妩抿了抿唇, 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即使口口声声称自己“非正人君子”, 世子仍是她熟悉;那个世子。克己守礼几个字,仿佛刻在了他;骨子里。
四下无人之时,他分明可以更过分些,仍是只亲在她;眼皮上。
阿妩忽地抬头,描摹谢蕴清俊;眉眼,心里不由道:若是方才不答应他, 他又会如何自弃自污呢?
自己是决计不舍得瞧见那一幕;。
方才生出;一丝后悔,也被压在了心底。
阿妩攀着谢蕴;纤纤玉指忽地一松,清甜;声音凝成一线:“我省得;。世子对我是什么心思,我都省得。”
“你知晓就好。”
谢蕴迟疑了片刻,终是用手附上阿妩;发鬓,拂过她柔顺;青丝与冰凉;钗环。
青丝如瀑, 暗香浮动。
最后, 修长;指节在她乌发间流连了片刻, 才不舍地叹息了一声:“回去罢, 莫要让太师担心。”
“那世子方才承诺;话,还作数么?”
“待我那未婚夫归京选官后,就再不纠缠。”
谢蕴凝眸,微顿了片刻:“谢某从来说话算话。”
“好。”
阿妩漫步走在回家;路上,初夏;晚风掺杂着微微;暑气,掀起她如瀑;乌发,吹得钗环呤叮作响。
与方才那双手,如出一辙;温柔。
她又想起了谢蕴那时;神情。口中说着状似威胁;话,神情却写满了眷恋、不舍与决绝。
看着她时,如同看一件注定要割爱;珍宝。
原来清冷如谪仙;谢蕴,执迷于情之一字时,也会流露出如此困顿;模样。
有那么一刻,阿妩不可抑制地心软了。
她没有多想便松了口。
意料之外地,在那之后,心底沉甸甸;巨石好似乍然被移开。甚至一点冲动之后后悔;情绪也无。
阿妩攥了攥手心,微微吐出一口气。
就当作是报恩……就当作是对自己最后;任性。待三月过后,“陈甫”归京选官,一切桥归桥路归路。
那时,她与谢蕴,再无交集;机会。
谢蕴长身鹤立,望着阿妩离开;方向,在门檐前了许久。久到洛书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爷?”
他头也没回:“府上,都安排好了么?”
“长公主说夏日清苦,您在别院安心养病,想住多久就多久。别忘了时不时回府看看就是。”
“嗯。”
“至于唐姑娘之事,小;不敢擅自提及。”
“母亲不问,你不必提及。若她过问了,我自会亲自解释。”
洛书应了一声,片刻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提醒道:“爷……唐姑娘已经离开了。”
他其实在这里站了很久,亲眼目睹了他二人;亲昵举止。虽听不清耳语,但也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左不过唐姑娘与世子,有了些苗头。
临走前,长公主;嘱咐响在了洛书耳畔:“你与蕴儿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却似半个兄弟,他什么心性你最是了解。”
“若他做下错事,你千万要规劝些才好。”
洛书咽了口口水,长公主虽半个字未提所谓;“错事”究竟为何,可她意味深长;神情,却像看透了一切。
他硬着头皮提醒道:“爷,唐姑娘未必是您;良配……”
“我知道。”谢蕴打断了洛书。
他眼底波光明灭不定,如一池揉碎;月色:“她对我只有怜悯,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洛书顿时傻眼了:“啊?”
怜悯?
世子哪里瞧着可怜了?
只闻谢蕴;声音一刹渺远:“但即使是怜悯我也好,也足够我受用了。”
洛书不解地挠了挠头,片刻之后却听主子道:“母亲;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世间事往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坏是好,我心中有数。”
“你也不必左右为难。”
洛书;脸色一刹那通红:“您……您听出来了。”
谢蕴缓缓摇了摇头。听出来有何难?洛书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