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针扎在了指尖上,一滴鲜血在绣帕上晕染开来,宁初看着指尖上的鲜血,莫名地涌上了股不安之感。 又玉看见宁初发呆,上前时才发现她扎了手指,又玉紧张地拿出帕子盖在上面擦拭着血液,“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只是个小伤口,不碍事。”宁初勉强扯了下嘴角,“又玉,把东西收拾一下,我想静一静。” “是小姐。”又玉看着面色不佳的宁初,有些小心翼翼。顾将军方才来下聘时,小姐还满心欢喜的,怎么一会儿就眉宇含愁了呢? 又玉虽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手脚利落地收拾着绣帕。 宁初起身想出去散散心,刚走到门口时,江氏面色匆匆而来。 宁初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连忙上前迎接,“娘亲,出什么事了?” “我们边走边说。”江氏来不及多说,拉着宁初就走,甚至等不及又玉追上来。 宁初恍恍惚惚地站在了房门外,脑海里还满是娘亲方才说的话,“阿渊与老国公中毒了,危在旦夕,初初,你要有心理准备。” “初初,他在等你,进去看看吧。”江氏推了把宁初,轻声地安抚着。 房易武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到宁初脸色一震,“宁、宁小姐!” 宁初僵着身子越过了他,朝里面走去。床榻上的顾文渊脸色苍白,额头薄汗浸湿了发际,安静地躺着。 若是往日里,她只怕还没进门这人就会迎出来了,今日却毫无动静,安静得吓人。 宁初坐在床沿上,才缓过了神,她掏出帕子擦拭着顾文渊额头上的薄汗,轻声询问着易武,“大夫怎么说?” “梁院令已经来看过了,施了针,暂时封住了毒性。”易武回答着。 “找不出什么毒性吗?”宁初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是那么的脆弱的,死亡也是这么的近。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一起畅想着未来的家,今日顾文渊就遭遇了横祸。 “梁院令他们还在研究。”易武含糊地答着,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配出解药。 “谁动的手?”宁初握紧了手。 “府内的小厮,已经畏罪自杀了,此事国公爷正在查探着,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易武对雍国公有着满目的信任。 宁初希冀地看向易武,“查到了,是不是就能拿到解药了?” “会的。”易武点头。 宁初也全当他说的是真话,“易骑尉,今日我守着他,你去帮忙,找出真相,找到解药。” 易武点头,“好,宁小姐,公子就交给你了。” 易武没迟疑,和易文叮嘱两句后就离开了,这一夜,整个雍国公府气氛紧绷,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宁初不眠不休地守着顾文渊一夜,直至次日清晨,顾文渊依旧在昏迷之中,未曾醒来。 “宁小姐,你随我来一下。”一夜未见,傅德1昉下颚布满了青须,猩红地眼底上暗藏着波涛骇浪,声音嘶哑又低沉。 宁初放下顾文渊的手,缓缓直起了身子,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傅德昉进了正房,此事房间内雍国公夫妇以及父亲等人皆在。 “好孩子,你过来。”雍国公温和地唤着宁初。 宁初一步步地朝着他走了过去,站定在床榻前,那床榻上的老人,不过数日未见,竟是残败得如此之快。 “傅、傅爷爷。”宁初一下子惊呆住了 。 雍国公轻轻地拍着老国公的手,小声地唤道,“父亲,你的外孙媳妇来了。” 许是听到了声音,老国公艰难地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眼珠子转了几下才落到宁初身上。 “可是宁家丫头?”声音含糊不清,若不是宁初凝神细听,还不定知道老国公在唤谁? 宁初一下子蹲在了老国公跟前,轻声地回应着,“傅爷爷,是我。” 老国公手抬了又抬,吃力得很也没移动几分,宁初一下子握了上前,“傅爷爷,我在,你想说什么,宁初听着。” “宁丫头啊,傅爷爷怕是看不到你们成婚了,你和阿渊日后...好好过,那、那孩子...苦啊!”老国公断断续续地叮嘱着,一字一句令得宁初双眼酸涩,难以自持。 宁初猛点着头,“您放心,我和阿渊会好好的,您好好治病,一定会没事的。” 老国公嘴角酌着抹笑意,眼神逐渐地涣散了起来,“阿渊得好好的,得好好,若清、若清才能放心,阿渊...” 宁初看着手中的大掌垂落在床榻上,喉咙一下子被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