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吗?”王青问。 李窈将王青口袋里的铜板拍的哗哗作响,听见这话,瞪了王青一眼。 “我记得,前段时间,赵钦不是在和姚家商量结亲的事情吗?” 只李窈这么一说,大家就全明白了。 赵钦家中世代敲钟,原本也不算贫穷,但赵钦出生那日,赵钦父亲心情畅快,外出饮酒,醉后居然防火烧了城东的酒楼,自己也醉倒在酒楼门口,葬身火海。 家中积蓄全部赔偿出去,连宅子也一并抵押了。 亲戚纷纷打着帮衬的名义,将赵钦家所剩无几的钱财搜刮一空,赵钦和母亲刘氏孤儿寡母,告到主家面前,反而被族中老人威胁,要将赵钦过继给其他人。 刘氏是个倔强的人,却终究抵不过氏族压迫,只能认输,自立门户,带着赵钦住进了钟楼中,这一住,就是十九年。 钟楼中空间狭小,楼梯盘旋曲折,唯有最下方的空间可以生活住宿。 孤儿寡母,生活不易。 两年前,一日夜间换班,刘氏失足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脊柱,半身不遂。 自那之后,赵钦接了刘氏敲钟的班,但生活远比之前更加困难…… 刘氏的药钱不说,如今赵钦到了成家的年纪,媒人每每上门,不管成或不成,都要从赵钦手里扣出些铜板来。 赵钦此人,说好听的,是性格温和,说难听的,就是懦弱蠢笨。 用刘氏的话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他不反抗,于是欺负他的人就更加猖狂。 李窈和小乞丐们仗着李府为非作歹,捉鸡撵狗,也算是桐城一霸,但是这些事,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帮赵钦的。 “我好久没有看见过赵钦哥了。”说话的是之前掉着鼻涕的小乞丐,人们都叫他小鼻涕。 “我才见了呢。”李窈说,“也不知怎么了,他睡在李府的墙根底下,多半是给人欺负了,心里憋闷着呢……” 想起方才赵钦的反应,的确是与寻常有些不同,李窈甩手往前走。 “哎呀,我知道!”王青一拍脑袋,“姚狗剩可抠门了,别人都说他家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 约莫半年前,赵钦和姚柳儿越走越近,互相爱慕,听赵钦说,是打算谈婚论嫁了。 “指不定就是姚狗剩嫌弃咋们赵钦哥穷,不肯把柳儿姐姐嫁给他!” 王青已然想通了,不住点头。 “咋们这就去给赵钦哥撑腰!”小鼻涕人小鬼大,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一脸神气。 说话间,钟楼已经近了。 但钟楼底部窗户的烛光跳跃了两下,忽然熄灭了。 李窈停下了脚步,小伙伴们也纷纷停下。 “你们……闻到什么味儿没有?好臭。”王青耸了耸鼻头,面带疑惑。 李窈一掌拍到王青头上。 “就你狗鼻子灵!”站人门前说附近有臭味。 小鼻涕眨巴眨巴眼,弱弱附和:“我好像也闻到了……” 李窈看过去,几个小伙伴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都闻到了。 李窈也试着嗅了嗅,果然,一股极其淡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转念一想,刘婶子两年前摔坏了身体,动弹不得,或许是因为这个? 但是赵钦不可能放任刘婶子脏了身子啊。 钟楼位置偏僻,周围都是大片的空地,除了不远处的龟仙庙,附近没有其他房屋,那臭味的来源就只有一个。 带着困惑,李窈敲响了赵钦的房门。 “赵钦?” 敲门声过后,房中是死一样的寂静,随着靠近,那股臭味也越发明显起来。 小伙伴不安起来,小鼻涕绞着一脚,怯怯开口。 “李窈,要不然我们下次再来送礼吧。” 李窈偏不信邪,赵钦肯定在里面,方才窗户都还有灯火。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李窈将木门拍的砰砰作响,贴着门,顶着恶臭,继续喊,“赵钦?赵钦?你在里面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里面还是静悄悄的,赵钦平静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我没事,别找我了。”李窈一听,怒了。 赵钦这是故意不给他们开门! “你什么意思!”李窈气得跺脚,她想着带人和钱财来解赵钦结亲的燃眉之急,赵钦居然拒绝给他们开门? “赵钦,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