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侯府的后花园,雪下红盈珠饱满,殷红似血。几株红梅娇艳欲滴,亦有稀罕的金梅绽放。 贺芷瑶无心观赏,她常年出入宫中什么景致未见过。 不曾逗留一刻,直奔正堂。 前面回廊口右转,便到了正堂。 一抹霁红闯入眼帘,竟是林千帆。 林千帆的背影颀长挺拔,出神伫立在廊下。 贺芷瑶既诧异又有几分欣慰,还算林千帆有良心不至于让她面上难堪。 “夫君。”贺芷瑶唤了一声,林千帆闻声回神,对她莞尔一笑。 贺芷瑶恍惚间,又见到了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是那般风流韵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林千帆回道:“县主。” 贺芷瑶扬起的笑意泯然,林千帆连声“夫人”都不愿相称。 林千帆催道:“县主,时辰不早了。” 贺芷瑶应了一声,二人一道入了正堂。 林思源的正妻多年前便仙逝,如今掌管内宅家事的是妾室周氏。 周氏其貌不扬,原只是正妻的陪嫁。 林思源接过儿子的敬茶,察觉儿子竟几分喜色。 昨日出发迎亲,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洞房花烛夜后,竟多了些稳重。遂乐呵呵抿了一口,笑道:“县主入了门,府上有何不周之处,尽管与周姨娘提。” 周姨娘附和道:“县主莫要与妾身客气,有何直说便是。” 贺芷瑶规规矩矩敬客茶,这才柔声道:“侯府自然委屈不了芷瑶,夫君,你说是不是?” 林千帆配合应声:“这是自然。” 林思源喜闻乐见,二人竟如此和睦。 起身张罗道:“那便一同去用早膳吧!” 林千帆微微迟疑,应好一同去了偏堂用膳。 早膳后,一从正堂出来,林千帆便匆匆准备离府。 贺芷瑶向绿萝一使眼色,绿萝悄无声息随在林千帆身后。 林千帆出了府门,纵马疾驰而去。 绿萝想出府门,却被家丁拦住:“小侯爷有令,不准贺家的侍女随意出府。” 绿萝不敢硬闯,怏怏不乐赶回去禀报。 林千帆一路快马加鞭,去了城北的私宅。 鸡鸣丑时过半,夜色灰蒙未散。他便将阮翛然放回红木箱中,运出侯府送到了私宅。 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到了私宅。 恰巧,林千帆命人请的郎中到了。宫中的太医自然不能请,特意让人请了城中有名的郎中。 亲自领着郎中,去往后院东厢房。 厢房内,阮翛然仍旧昏睡在榻。 郎中诊了脉,又检查了阮翛然头上的伤势。 伤在头颅左侧,应是被利刃打砸,譬如刀柄。不过伤势有些日子了,早已结了粉疤。 林千帆心急如焚,问道:“郎中,为何她昏睡不醒?” 这郎中并不知林千帆的身份,只以为二人是年少夫妻,温和宽慰道:“这位公子不必忧心,你家娘子头上的伤不打紧。至于昏睡不醒,是吃了令人昏睡不醒的药物所致。待药效过了,自然便醒了。” 郎中起身,从药箱中取了笔纸开了药方,又道:“这位娘子身上寒气湿重,这是祛湿补气的方子,好好调养,日后子嗣上不至于太困难。” 林千帆听闻子嗣,脸色大变只道阮翛然怀了萧莫言的孩子。急问道:“那她,现下可有身孕?” 这郎中误解林千帆求子心切,安慰道:“现下没有,细心调理,定会有的。” 林千帆暗自窃喜,命人去抓药熬煮。又让郎中暂且在宅子中侯着,待阮翛然醒转再瞧上一瞧。 日上三竿,天青云淡。 阮翛然浑浑噩噩睁眼,入眼是英挺剑眉。声色欢快对她唤道:“翛翛,你终于醒了。” 阮翛然抬首微微一动,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令她恶心作呕。 眼前发黑迷糊,隐隐约约见人奔了出去。 很快脚步声再传来,她有力无气望着床榻前围着的两人。 林千帆焦急万分道:“方才她难受作呕,这是为何?” 郎中搭完脉,对阮翛然道:“小娘子觉得哪里不舒服?” 阮翛然后知后觉,知晓这人是个郎中,虚弱回道:“头晕恶心。”而后她瞠目看向林千帆,慌张道:“你是何人?为何我觉得你有些熟悉,可我想不起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