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门外突然嘈杂,灯火通明。 窗棂被糊上朱红的喜字,廊下挂起两串大红灯笼。 除了林千帆房中,无一遗漏处处见喜。 寒风吹落一个红纸喜字,翻滚几圈又随风飘出院中。 星沉月落,婚事至。 连日阴沉,终于放晴。 东曦红火,朝霞漫天。 东宫,灵堂外白幡垂摆。 萧莫言披麻戴孝,痴痴呆呆跪在供桌前。 整整两日,不吃不喝跪在灵前。面如枯槁,昔日面如冠玉的好颜色无影无踪。唇瓣惨白干裂,胡须冒青憔悴不堪。 包明悟瘫坐在地,面容疲惫。他生怕萧莫言趁他不备自戕,眼不离人直勾勾盯着。 秦荣端了两碗清粥进来,将一碗递与包明悟。 而后,跪到萧莫言一旁,心疼劝道:“殿下,两日了,您滴水未进,如此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萧莫言双目空洞,听而不闻纹丝不动。自那日起,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包明悟早已豪放将一碗清粥灌下,将空碗放到一旁。 “殿下,恕属下得罪了。” 包明悟起身唤进几名东宫亲卫,将人萧莫言架起。 他强行捏开萧莫言的嘴,对秦荣命道:“秦荣,快喂。” 秦荣噙着泪水,将一勺清粥喂到嘴边。 可萧莫言牙关紧闭,哪里喂得进半分。 秦荣哭腔求道:“殿下,求您张口,就喝一口。” 萧莫言耸拉着眼皮,仍旧浑浑沉沉不理不睬。 包明悟当机立断,手起掌落劈向萧莫言后脖。 眼前一黑,萧莫言身子瘫软,好在被亲卫架着不至于摔倒在地。 秦荣不明所以,心急道: “这是作何?” 包明悟无可奈何道:“殿下不吃不喝,好歹睡上一觉也好。” 秦荣会意,哽咽道:“说的是,睡一觉,兴许会好些。” 秦荣负责守灵,包明悟命人将太子送回寝殿,依旧寸步不离守在一旁。 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贺府,后院闺房。 贺芷瑶一身朱红嫁衣,头戴凤冠坐在铜镜前,端详着妆容。 红唇皓齿,满眼期待,是夙愿达成的欢喜。 身旁的侍女绿萝将红梅花钿,小心翼翼为贺芷瑶贴在眉心,忍不住打趣道:“县主这般妩媚动人,新郎官见了,还不被迷得神魂颠倒。” 林千帆若能被她的美貌吸引,何必让她苦苦等了这么多年。 贺芷瑶原本笑意盈盈,登时敛容收色,不悦道:“去看看,迎亲的队伍来了没?” 侍女一出房门,贺芷瑶起身走向身后摆着的数口嫁妆箱。 一口口红木大箱被红绸装点,贺芷瑶一只葱白玉手,搭在最上面那口。怨眉愁睫有些游神,亦有几分恨意。 若她与林千帆只是陌生人,门当户对嫁过去或许能相敬如宾。可林千帆这多年对她视若无睹,恐怕只会独守空房。 “瑶儿。” 贺芷瑶回身,看向父亲贺之州。明明父亲眉开眼笑,她却觉得十分勉强。 昨日,她姑母贺皇贵妃被关入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元德帝虽未降旨废妃,贺家已然人心惶惶。 贺之州这些年,在大理寺侍郎这个位置上,一向对元德帝唯命是从,并无什么过错。 一切荣耀因贺皇贵妃而起,唯恐因其获罪殃及家门败落。 贺芷瑶心知肚明父亲的忧虑,红唇一扬豪言壮语安抚道:“父亲不必忧愁,属于我们贺家的荣耀,女儿必定加倍取回。” 贺之州深知女儿个性偏执,与那个林千帆简直是半斤八两。这二人结为夫妻,什么貌合神离,鸡声鹅斗都不足为道,弄到鸾凤分飞的地步事大。 贺之州走到嫁妆箱,顺手掀开一口。红绸垫底,摆放着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 贺之州嘀咕一句:“菩萨保佑。”小心翼翼将箱盖合上,又去掀贺芷瑶手摸那口。 贺芷瑶抬手拂开父亲的手,任性不满道:“父亲,莫非舍不得这些家财?” 贺之州收了手,赔笑解释道:“父亲是想看看还缺些什么,不足之处,日后再补上。” 鼻酸动容,贺芷瑶盈盈欲泪。郑重其事跪地向贺之州行大礼,拜别:“女儿今日成婚,日后不能在膝下尽欢。阿弟年幼,家中一切仰仗父亲操持,望父亲自个多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