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3)

卫奉命走向阮翛然准备行刑。

萧莫言闭目倒吸一口凉气,再睁眼已是目光如电,似有视死如归的姿态,正色凛然大声道:“陛下,臣甘愿受罚。阮翛然早被除了宫籍,已不是东宫婢,断没有替臣受过之理。”

言语一顿,他径直起身飞奔冲过去,夺过禁卫手中的马鞭。

林思源诧异万分,太子竟敢公然违背圣意。

元德帝拂开身前的林思源,冷嘲热讽道:“是与不是,朕金口玉言,说她是,便是。来人,将太子捆了,鞭打宫人阮氏,一百鞭。”

寒风涌动,枯叶飒飒作响无力抵挡。残枝败叶,终是断枝离树。

王公公欲言又止,此时天威正盛,唯恐火上加油,适得其反。

禁卫一靠近,萧莫言挥鞭将打二人。元德帝怒吼道:“太子,若敢反抗,以,犯上作乱论罪。”

龙颜大怒,禁卫一拥而上将萧莫言团团围住。

林思源慌了神,急道:“陛下,息怒啊,如此伤了父子和气……”

元德帝怒目圆睁,恶语相向打断:“朕,与他是君臣,是叔侄,独独不是亲父子。”

此言一出,连王公公亦胆战心惊,跪地求道:“陛下,易经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先太子冥寿在即,陛下不是说要为先太子,积德行善……”

王公公话未完,元德帝一脚将其踹倒,油盐不进道:“来人,将太子先责打一百鞭。”

萧莫言扔了马鞭,老老实实跪地等待受罚。阮翛然不用受罚,如此甚好。

禁卫拾起马鞭,毫不犹豫挥鞭而下。鞭鞭有力,重重落在萧莫言后背。

阮翛然仍旧伏身跪地,惶恐不安不知元德帝是否察觉二人之事。若无察觉,又岂会拿她威胁惩戒萧莫言。

禁卫身强体壮,十鞭已打得皮开肉绽,血痕累累。

萧莫言挺直背脊,一声不吭倔强凝视元德帝。他眼中甚至有一丝鄙夷,天家父子本便无情。何况事实如此,二人确实不是亲生父子。

今日如此折腾下来,元德帝身困神乏,对林思源嘱咐道:“大宗正,太子忤逆不孝,鞭刑之后,继续关禁十日。”

王公公听闻要回宫去,爬起过去搀扶元德帝。

元德帝白了一眼萧莫言,拂袖愤离。

鞭打之声,比之冬日更无情,透骨冰冷。

阮翛然这才敢颤颤巍巍直起身子,望向鲜血淋漓的后背。

北风萧萧低泣,枯叶垂落叹伤,枝头乌鸦嘶悲。

近在咫尺,阮翛然泪眼婆娑只能相隔遥望。不由感慨,鸟兽有智,万物有灵,人岂不知悲欢。

少倾,鞭打够数。禁卫们立即没了责打时的戾气,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萧莫言那结痂的唇瓣被咬破,淌流至下颚留下一道血痕。

他本便未恢复体力,仍撑着一股傲气,晃晃悠悠直立起身。

林思源过来相扶,只是唉声叹气,并未有言语说教。瞥见依旧跪地不敢起身的阮翛然,斥道:“阮内人,还不快过来,扶殿下回房。”

阮翛然颔首爬起来,双膝酸疼一颠一颠赶到了身旁。

二人一左一右搀扶,将萧莫言送回禁闭的房中。

萧莫言趴伏在床榻上,林思源命人取来金疮药,亲自动手为其上药。

触目惊心的鞭痕,被金疮药遮掩。一阵一阵的痛楚撕扯,萧莫言忍不住闷哼一声。

药已上好,林思源这才喟叹,调侃道:“臣,以为殿下不知疼呢?”

“让大宗正见笑了。”

天寒,屋内阴冷。萧莫言衣不蔽体,不由打了个冷颤。

林思源将寝衣为萧莫言拉上,又将棉衾为其盖上。

只听林思源担忧道:“此事并不算完,从前陛下觉得沈家父子威胁帝位,与储君之位。今日起,只怕陛下会忌惮殿下的谋智。若是陛下有心制衡,那沈家父子便有翻身之日。总之,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啊!”

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帝王与储君之间最怕猜忌。一旦隔阂,便如临大敌寸步不让。

萧莫言回道:“本宫,不愿大婚便是怕此。陛下一向勤于政事,生怕大权旁落威胁帝位。本宫的詹事府,全是陛下的眼线。储君名正言顺参政,日久天长定不相容。”

林思源注意到一旁的阮翛然,此刻方觉得此女有清丽不俗之姿。方才他与太子之言,全被此女听了去。

“阮内人,是自己人,大宗正与她也算是亲戚。”萧莫言看穿林思源的心思,出口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