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包明悟哑口无言,虽非如此却也无区别。他只是叹息一声,仰首望向将夜之空。 寒风萧瑟卷地而起,枯枝残叶坠水随波逐流。 颜子棠亦仰首望着点点星辰,满眸期待道:“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样之人,竟能让明欢姐姐,有如此高的赞誉。” 先太子殁,元德帝下令宫中禁宫筵,歌舞三载。 三年前颜子棠离京前,并未入过宫尚未见过太子。 只是三年间,她与包明欢书信往来。封封字里行间,皆是对太子的倾慕称赞。她自然好奇,太子究竟是哪般模样。 包明悟侧目而视,发觉颜子棠明眸桃腮,似有几分少女怀春。他打趣道:“颜小姐,莫不是恨嫁了?” 颜子棠幽幽叹了口气道:“家父将我的庚贴,送与了安郡王。” 包明悟闻此犹如惊雷,汗毛炸立,愕然道:“为何是他?” 颜子棠黯然神伤:“谁说不是呢?我自是不愿的。” 颜子棠猛然抓住包明悟的胳臂,可怜兮兮央求道:“包公子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你能否将我藏起来,便说我被今日那些贼人掳了去。” 包明悟言辞义正道:“胡闹,事关名节,即便你躲过了嫁与安郡王。失了名节,日后如何嫁与旁人。” 颜子棠松了手,一脸遗憾道:“算了,做个王妃,也不算委屈。” 忽然间,马蹄声震天动地由远及近。 包明悟立即警惕拔剑,嘱咐道:“颜小姐,你领着女眷藏起来。” 颜子棠惊起一阵冷颤,莫非那些流寇卷土重来。 今日那份恐惧之感袭来,她不由双腿一软拽住包明悟的手腕,软弱道:“包明悟,我怕……” 她已银齿发颤,难以言语。包明悟收剑入鞘,顾不得男女有别将她抱起。 腾身一跃上了大树,将她藏匿在高树之上。 “别怕,我一定护你周全。”包明悟郑重其事安抚一句,跃下大树。 颜子棠反应过来,低头见树高几丈,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溪边已然人声慌乱,颜府家丁今日死伤过半。 能抵御者不足五人,那些侍婢哭天喊地缩在几人身后。 包明悟交代那几人严阵以待,自行疾奔向前,想一探来者何人。 残月暗淡,夜中篝火宛若指明之灯,马蹄声直奔这边而来。 包明悟奔近几丈,隐身树后暗中观察。 一声“吁”,马队突然勒停马蹄。 只听为首之人,聚气高喊:“子棠,子棠……”跟随者,亦大喊:“大小姐,大小姐……” 包明悟闻此悬着的心放下,原来是颜如珩大人。 荒郊野外夜静声昂,漫天回荡着呼喊之声。 颜子棠在树上闻见,喜极而泣急忙回应:“爹爹,女儿在此。” 她此时声色哽咽,旁人哪里听得到。 包明悟待呼喊之声停歇,方喊道:“颜尚书,令爱安然无恙。” 颜如珩惊愕一瞬,循声望去。见树后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夜色灰暗,颜如珩忙命家丁递来火把照明。 待看清包明悟的容貌,颜如珩顾不得诧异,追问道:“小女在哪?” 包明悟指向前方,恭敬道:“前面溪边。” 声落,颜九思挥鞭纵马,赶往溪边。 溪边,颜家那些家眷听闻来人呼唤,早已相拥而泣。 包明悟疾奔,去往颜子棠藏身的树前。 众目睽睽下,包明悟跃上了大树。 颜子棠一见包明悟扑过去,抱住包明悟的腰身,催促道:“快,带我下去。” 方才是情急所迫,此刻包明悟拥着玉软花柔,竟觉得心如擂鼓般躁动。 包明悟屏住气息,不敢去闻鼻尖幽香,纵身跃下大树。 一落地,颜子棠便梨花带雨,奔去颜如珩身旁。 只听颜子棠,呜呜咽咽道:“爹爹,今日若非遇上包公子,女儿的清誉毁于一旦。” 颜如珩安抚了几句,命颜子棠速上马车赶路入城。 少倾,车队按辔徐行。 颜如珩与包明悟为首,并排而行。 颜如珩自然而然,盘问起包明悟:“明悟,你为何会与小女遇上?” 包明悟从容不迫,将备好的说辞道出:“晚辈去松阳书院,拜访了我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