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沈轻晏也吃完了,饭菜都撤下,柳嬷嬷端上茶来,等着昭宁和沈轻晏饮了些许,才道:“启禀公主,眼见将要入秋,府中要储上大量粮食,奴婢让账房算了大致开支,请公主过目。” 从前在宫里,皇后就教过看账本,宫里各类开支名目繁多,昭宁都能慢慢厘清,这公主府比后宫小太多,账房又算得精细,很容易就瞧明白。 “就照这些囤积,另外再准备些时兴的首饰,等到时候有了宫宴,带去赠给各位娘娘。” “是。” 想了想,昭宁又说:“父皇之前赐的那些皇庄,都还好吧?” “回公主话,奴婢专门着人看着,都正常,到了年尾也能上贡不少。” 昭宁笑着说:“这天气也不知怎么了,明明要入秋,却还是热得厉害,今天午睡的时候……” 沈轻晏忽然咳嗽两声,昭宁奇怪地看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也不知道怎的,盖着薄被倒像是拥着一团火,我想庄子上必然凉爽许多,去小住几日也不错。” 柳嬷嬷颔首,“是,奴婢明日就去安排。” 说到这,又想起一事,昭宁问:“我记得那几个皇庄都在京城南面?” “是。” 昭宁便嘱咐绯月,“你明儿去找魏连溪,问问他之前说的那家开在城南的食肆,说是做鱼极好吃的,叫什么名儿。咱们去的时候正好顺路吃上一顿。” 绯月应着,沈轻晏却说:“不必,这样的地方知道的不会少,随便寻个人问一声就行。” 昭宁不信,“那你问问啊,魏连溪说过,好些地方都是经商之人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大白天过去都不见开门,没他指路,咱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问剑。”沈轻晏看过去,“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 问剑心里一“咯噔”,愁眉苦脸,“属下……不知道。” “出去问问。” 问剑领命而去。 然而这公主府里大多数是跟着昭宁从宫里出来的,从前连宫门都没出过,眼下更是在这偌大的府里忙忙碌碌,哪里会知道这种地方;而沈轻晏那边的人,除了问剑还敢同他多说几句话,其余从来是大气儿不敢喘一下,又哪里有机会去了解吃喝玩乐之处。 问了一圈,无功而返,昭宁说:“罢了罢了,何必为难他,直接找魏连溪便是。” “不必,明天去问问铁面司的同僚。” “为了这样的小事,专差人去趟铁面司?” “你不就是专差人去找魏连溪么,有何分别?” 昭宁一开始还能好好说,此刻真是气笑了,“你怎么那么拧呢,魏连溪本就精于此道,地方也是他同我提及的,问他不是理所应当?反倒你去找铁面司的人问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真是不知所谓。” 沈轻晏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不知所谓?好,你尽管去问。” “我当然要问,不仅问,我还带着他一道吃。” “不如去皇庄也把他带上。” “沈世子倒是提醒了我,庄子上清净也无趣,把魏连溪带上,他鬼点子多,不定能折腾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沈轻晏竟是笑了,“既然公主身边有人陪伴,看来我是不用去了。” 昭宁蹙了蹙眉,“铁面司那么忙,你思过怕也思不了多久,所以先前本也没打算邀世子一道前去。” 沈轻晏感觉自己胸口一团火将将要烧出来,很反常,很不对劲,忍了又忍,终是冷着脸,起身离去。 昭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嘁”了一声,对碧琴说:“你瞧瞧,脾气愈发大了,一点不合心意就张牙舞爪起来,哪家驸马像他这般没耐心。” 绯月连连点头,想要附和,碧琴将她拉住,摇了摇头,“公主与驸马之间的事,奴婢们是不好多言的。” 昭宁“嗯”了下,“是,你们不要多言,免得得罪他,这人很有些小肚鸡肠,又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我知他瞧不上魏连溪的身份和行事风格,那我就偏要气气他。” “公主,奴婢倒是有些不同的想法。”沉稳的声音响起,柳嬷嬷忽然开口,倒是让昭宁收敛了好些。 “嬷嬷你说。” “奴婢这辈子虽然没有嫁过人,但在那后宫里,见过太多女人,也见过陛下宠爱娘娘时是什么模样,驸马今日的举动,在奴婢看来,不像是管着公主,倒像是……喝醋了。” 昭宁本来手里端着茶,闻言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整个茶盏泼出去,慌乱地按住后,她道:“嬷嬷不要吓我,沈轻晏,沈轻晏他待我一直不冷不热,就像是家人,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