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本来还挂着笑容,闻言脸上僵了僵,打算靠过去敷衍了事。 然而皇后再次伸出了食指,将她点在原地,“别想着撒娇蒙混过去,母后问你话,你好生答。瞧瞧你三皇兄马上要有孩子了,你为什么还未圆房?” 昭宁委屈,“三哥哥比我大那么多,也是婚后两三年才有的孩子。” “没孩子和没圆房,是两回事。”皇后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昭宁,你与母后说实话,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好的很!”昭宁急切地解释,“只是……只是说好了暂缓圆房。” “为何?” 昭宁编不出来了。 总不能说这是洞房花烛夜时因身体不适定下来的吧,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有什么不适也养好了,何况她这会儿活蹦乱跳的。 皇后的目光很锐利,“看来你在敷衍母后,昭宁,你是不是不许驸马碰你?” “不是……” “那就是你们对彼此无意。”皇后叹了口气,看起来很伤心,“本以为陛下指了一桩好婚事,没想到你与贞宁是一样的,本宫还想近来周贵妃的一颗心怕是像在火上煎烤,现在看来,本宫也马上要落得如此境地了。” 那样疲惫的神色落在皇后眼底,让这么多年为后宫操劳的辛酸全然显露出来。便是保养得宜,她也不再年轻了。 因着一直没有嫡子,就连唯一的嫡公主都是嫁与皇帝十年后才生出来,许多人在背地里说后位不稳,更有周贵妃虎视眈眈,皇后在后宫的生活,从来不易。 昭宁心疼母后,鼻头一酸,眼里就包了一汪泪,她回头看了一眼沈轻晏,下定决心,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和离后回到宫里,陪母后一辈子。 “儿臣……” 甫一开口,沈轻晏忽地抢在她前头说:“母后明鉴,这都是儿臣的主意。” 昭宁讶然,所有人都讶然,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冰雕似的杵在那儿的沈世子。 他目光平和,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昭宁年纪尚小,此刻就生儿育女,便会囿于后宅,况且女子太小成婚圆房本就伤身,昭宁……是想与儿臣白头偕老的。” 这么一说,大家都恍然。 皇后更是笑得舒畅,“怪不得这些日子昭宁东游西荡,原来是你们夫妻俩约定好的,倒是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多言了。” 芸溪姑姑在旁附和,“娘娘教出的公主,是咱们大梁最有分寸、最识大体的姑娘,驸马更是年少有为,陛下都不知夸了多少次。他们二人在一处啊,奴婢们瞧着就像传说里的神仙眷侣,娘娘早该放心了。” 皇后笑吟吟,“放心,放心,也是贞宁的事让本宫推己及人,这才乱了阵脚,现在知道他们并不惧外界揣测,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本宫自然由得他们去了。” 因着所谓的侍疾是假的,皇后也没留他们继续住在宫中,等从玉宸宫里出来,昭宁走在沈轻晏身边,低声说:“你怎么说,我想与你白头偕老呀?” 沈轻晏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当时泪眼盈盈地望着自己,那不就是想寻求帮忙么?而寻求帮忙,自然是不愿皇后知道自己并不心悦她的真相。 如此百般遮掩,还是为了个“情”字,既然有情,说想要白头偕老,这么推断下来,沈轻晏觉得方才所言完全没错。 “难道你不想?”他反问。 “想,但是……” “那就行了,事情已解决,不必多言。”沈轻晏想,女子脸皮博,剩下的话不说也罢。 但是是那种不要孩子不圆房,彼此只做家人的白头偕老啊!昭宁在心底呐喊,不过在对上沈轻晏那双疏离而笃定的目光后,彻底把呐喊咽了回去。 算了,这些并不重要,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她想要弄明白,沈轻晏去青州,究竟做了什么。 早上那会儿她急匆匆地离开,却发现三嫂先前送给她的帕子落在了寝宫,本来想回去拿,却在门外听见了零碎的对话。 “……性情暴戾,滥施酷刑,罔顾律法,草菅人命……” “……留全尸已是我手下留情……” 知道他是让人惧怕的阎罗,可回忆起来,打从大婚起,他好像一直在杀人。 昭宁可以接受身在铁面司的枕边人以雷霆手段震服诸人,但若真的视人命如草芥,这日子,绝过不下去。 回到六公主府,沈轻晏自去书房处理公务,昭宁回屋后要来笔墨,写了封信叫绯月亲自送去三皇子府,之后就静候回音。 然而三皇子的回信没等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