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呢。”
容温想了想:“知道了。”
净思得了话又回到他家公子的书房,顾慕一边提笔落字一边开口:“都安排好了?”
净思颔首:“回公子的话,月儿湖在咱们别苑三里外,已命人都安排妥当。”净思说完,又道:“那座山坡上村民种下的蓝莓果,也已花银子都买下了。”
顾慕‘嗯’了声:“知道了。”
——
翌日一早,容温本以为要等顾慕下了早朝后才会去摘果子酿酒,她才刚起身还想要再赖会床时,净思就来喊她了,说他家公子今日休沐,正在前厅里等着她一同用早膳呢。
容温只好起身洗漱,随后去了前厅。
用过早膳后,一同去三里外的月儿坡,刚走至三藏苑的正门处时,恰巧碰上陛下的车驾向着皇家别苑而去,后面跟了好几辆朝中官员的马车。
其中就有护国公祁秉。
他家的三姑娘已在与顾硕商议定亲的事,于公于私,护国公的马车都应停下,他虽还未年迈,腿脚却有些不稳,被下人搀扶着从马车里走下来,上前见礼道:“顾中书。”
另外两辆马车里的人也都下来见了礼,只护国公见过礼后却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与顾慕笑语道:“顾中书这是要出门?”他话落,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容温身上,这般一个姿容绝色的小娘子,他在上京城里倒是未曾见过,难不成是——顾中书养在别苑里的娇妾?
护国公不敢再想下去,左右这些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别说是顾中书,哪个男子在外面还没养过女子了?更何况顾中书仙人之姿,年少绝才,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此心太
过平常。
他是个猴精的人,只对着容温颔首示意,并不去问顾慕这位小娘子是谁。
容温在一旁站着也很不自在,对顾慕道:“二表哥,我先去马车里了。”她话落,还没抬步呢,护国公哈笑一声:“原来是恒远侯府里的表姑娘,当真是生的一副好样貌。”
容温浅笑着回礼。
抬步向着马车处走去,只听护国公在身后与顾慕道:“若不是我家三姑娘已在与你们府上的三公子议亲,我还真想替我儿去侯府提亲求娶表姑娘。”
他那儿子是个以貌取人的,这位姑娘的相貌定是能入得了他的眼。
顾慕神色平和,不显情绪,随口道:“护国公自去忙,我与家妹还有事,先走一步。”他说完,抬步就走,护国公在身后看着,只觉顾中书倒是疼爱妹妹。
可,不过一瞬,这——顾中书怎得和表姑娘还坐上同一辆马车了?
他惊讶之余,想起适才顾慕如清风明月般的神态,轻笑一声,顾中书这般的君子,自是只当表姑娘是亲妹妹一般对待了。
此时马车内,一脸正气霁月清风的君子眼眸含满情绪的看着他的‘家妹’,随手拿起小几上的一颗桃子递给她:“净思一早去摘的,吃一个。”
容温这会儿心里有些堵,她抬眸看了顾慕一眼,问他:“三表哥——在和人议亲?”她其实是有些不信的,可适才那位大人亲口所说,又怎会有假?
顾慕对她颔首:“是,早几日就已开始,祖母已和护国公夫人将此事定下,言松已到了成婚的年纪,想来两家商议后,成亲也快。”
默了片刻,容温嗓音低低的应了声,又问顾慕:“三表哥知道这件事吗?”
容温话落,未注意到顾慕的神色变得有些沉,只又问:“三表哥说还有半月有余就会从德州回来,近来几日也未收到他的来信。”
顾慕眸光微敛:“他知不知道并不会有任何区别,此事祖母已与护国公夫人定下,姻缘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算心有他人,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容温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不说话了,拿着顾慕递给她的鲜红多汁的桃子发泄情绪般咬了起来。
她听顾书瑶说过的,普通百姓家的亲事定下后若不满意,尚且会有转圜的余地,可他们世家大族中的子女往往更为身不由己,家族中将他们的亲事考虑的很复杂,往往与权势相连。
以恒远侯府在上京城里的百年世家地位,姻亲关系更是错综复杂,顾书瑶与她说,大胤朝重文轻武,她爹爹就是武官,三表哥走的也是武将的仕途,关于亲事,自是想要与世代清流文官结合。
而护国公府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小口小口咬着手中的桃子,好在她也未与三表哥定情,待他回来,将他托人送给她的那支步摇还给他就是了,日后三表哥还是她的哥哥,想到这里,容温微蹙的眉眼舒展了些。
她出神的望着马车车壁之上绘有的莲花暗纹,心中在想,
顾慕他真的很喜欢莲,他的马车不止外在奢华,古檀木车门旁悬挂着碧螺宫灯,绘有的彩莲图案让人神往,马车内的一应布置更是精致,无不透露着他既身为权臣的稳重,又有着佛家的释然慈悲。
容温认真看着这些莲花彩绘,想起他昨日在书房内说过的话,只在心中道,人总是向往得不到的东西,一个在朝堂运筹帷幄的权臣却在他的一应生活中寻求佛家的释然与解脱,立在高位久了,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