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不可察的掩饰住神色,将手中黑棋放在棋盒中,嗓音很淡:“不认识。”他起身:“既然大师要见客,这局棋改日再下。”
他抬步欲走,又温声道:“这位姑娘既然年前在此小住过,这回可也要小住?”
鸿源大师:“应是不会,年前是事出有因,顾中书可是有话要说?”
顾慕轻笑,指腹在腰间的鹤纹白玉上轻抚:“我向来喜清静,若这位姑娘要在此小住,劳烦大师与她说一声,莫要扰了我清心。”
鸿源大师也笑:“自是不会。”
——
顾慕从阁楼另一侧的门处离开,容温见了鸿源大师,在这里小坐片刻,又与鸿源大师道了一番谢,去佛像前为母亲和外祖母祈福后,捐了香油钱。
正欲离开寺庙时,车夫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喘着气道:“表姑娘,适才山下的村民说,咱们来时走的那条路有野兽袭人,这会儿路已经封住了。”
容温微微皱眉:“这里怎会有野兽呢,那,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回上京城?”她与外祖母说,今天是要回去的,若她没回去,外祖母定然忧心她。
车夫叹了声气:“这方圆几里的村子都怕野兽入村,村民们一同将所有路都给封了,只能过去人或马,马车是走不了的。”
容温很是忧虑了一番,最终只能让车夫骑马回上京与外祖母说一声,她在寿安寺里留宿,看什么时候野兽能被抓到,路解封了才能回去。
鸿源大师给容温清扫出了一间客房,还是年前她住过的那间,与容温说道:“容姑娘,我这寿安寺里还有一位客人小住,只是他喜清静,住在后院最东侧的竹园里,容姑娘莫要扰了他的清静。”
容温礼貌颔首:“大师放心。”
鸿源大师离开后,叶一下了山,她们今儿出来没打算着在外面过夜,是以,没有带随身要用的物件,叶一就去山下和村子里的人买上一些。
容温简单用了些午膳,在寿安寺里四处走动,远远的看到了成片的竹子,想来那处就是鸿源大师说的竹园,容温没往那处走,转去了另一侧的小道上。
有僧童打扮的人从她跟前经过,只听其中一位道:“咱们寿安寺里的青云果熟了,若再不摘就要坏了,真想尝一尝呢。”
另一僧童斥责他道:“这可不能尝,咱们出家人不能犯‘五戒’,这青云果俗称‘酒罐子’,看似是果子,实则外皮里面是酒,咱们明日摘来些去山下卖了。”
说想尝一尝的僧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竹园:“就在那竹园侧门处,应是也扰不到那位客人,明日咱们都给摘了。”
容温听在耳中,忍不住心痒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在寿安寺里住着,是没有酒可以喝的,也不知道叶一去山下买东西时,会不会给她提壶酒上来。
她边走边想着,定是不会的,叶一会说:“姑娘,咱们这会儿是在佛家清静之地,你怎可饮酒乱寺庙众人出世的心。”
那次,
她回叶一:“他们已然是出家之人,我乱不了,还能考验一下他们的毅力,让他们佛心更加坚定。”
可最后,跟叶一抬杠了近一刻钟,也没能喝上酒。
一旦起了念头,就会在心中肆意蔓延,容温逐渐起了别样的心思,目光不由得往那处竹林处望了过去,青云果——她连这名字都未听过,不知这俗称为‘酒罐子’的果子是何味道。
若是在院中种上几棵,就不用再酿酒了。
容温被那两个僧童打扮的人勾起了酒瘾,在心里越想越难耐,加之好奇心作祟,脚下步子不觉间就往竹园处靠近。
快要走至竹园时,心中理智还是将她拉了回来,转身回了她的房间,将房门一闭,往榻上一躺,准备午憩会儿。
初春的天色虽比不得冬日里暗下的早,不过酉时,光线也已暗下,容温醒来时,叶一还未回来,再三思忖,容温在屋内未寻到可以装果子的筐蓝,找了个布袋就往竹园那边去了。
适才,她午憩时,梦到了青云果,里面的酒如仙人酿般香气扑鼻,入心而润,这会儿在屋内等了叶一许久,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竹园离得容温居住的地方并不远,一路上容温也未再见到有僧童经过,离得竹园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容温就瞧见了树上的果子。
确实眼生的很,她未吃过,也未见过。
南方并未有这种‘酒罐子’。
容温下意识放轻步子,只打算摘上一些就走,她提起裙据,刚垫着脚尖摘了一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却听闻不远处有一男子的声音传来:“何人?”
容温:……
这耳力——也太神了。她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怎就被发现了?
一黑衣冷面男子向容温走过来,神色严肃,依旧是一张‘死人脸’,看的容温皱了眉,回道:“我在寿安寺借住一两日,听闻这里有棵果树,来摘些果子。”
云烛冷冷道:“我家公子说,来者是客,姑娘随我来。”
容温并未在恒远候府见过云烛,不识得他,只觉得他很凶,虽说鸿源大师的客人定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可,她一女子在外,还是要万分谨慎的好,容温回着:“不用,谢过你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