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前写过的手札。
她在这一件又一件的物品中,对于未曾有过记忆的母亲有了了解,而人总是越了解就越有情感,她想让安川行别再给她送了,可,她又开不了这个口。
她想去了解母亲。
却不可避免的掉入安川行想要的结果里。
这日,安川行给她送来的匣子里有一支桂花,匣子打开的那一刻,桂花香迎面而来,花枝之下是一张绢纸,上面写着暗查之事受阻,我需顾中书的帮忙,表妹可否为我说上几句话
容温知道,上回安川行去找顾慕要卷宗时用的是她的名义,而重阳节那日顾慕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是安川行在擅作主张。
所以,是顾慕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容温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顾慕给她送那只红狐狸时带的字条,过去这么久了,她未给他回应,想来,他是不愿插手平江王的事了。
容温垂眸看了会儿匣子里的桂花,凑上前去嗅了嗅,随后提笔给安川行回了书信,她不能去找顾慕,若是去找了他,就是答应了他那日的条件。
她不去。
没等到第二日,容温的书信送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安川行就亲自来找她了,他与容温直言“你为女子,我本不该让你去做什么,可容温,当年温家上百口人流放,为何无一人能活着到流放之地是平江王,是他连温家的女眷老人孩童都不放过,将他们全给杀了。”
安川行说的激动,这些年安家虽是在祖
籍生活,可他自小也是听惯了这些事,对平江王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他走科举仕途之路,是为了安家和温家,为他年仅十八就死去的姑姑,也是为着有朝一日能锄奸行善,为百姓谋福。
容温秀眉紧蹙,低声问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川行“这几日来,我常去中书令府见顾中书,只是他公务繁忙,府中朝臣不断,新法又在推行中,没有时间见我,我想见他一面。”
默了片刻,容温抬眸看了眼天色,已至深秋,不过酉时天色就暗下了,正好这时净思手中提着个食盒走过来,先是看了眼安川行,随后对容温见礼道“表姑娘。”
净思将手中食盒递给叶一,与每日里一样正要离开,容温唤住他“净思,与你家公子说,明日辰时三刻我去他府中见他。”
净思闻言眼睛睁的跟夜明珠一样,又大又亮,公子让他送了一月的食盒,这是终于把表姑娘给感动了净思心中欢喜的都有些结巴了“好,表,表姑娘随时都可以去,我回去就跟公子说。”
容温淡淡嗯了声。
净思送来的食盒里装的是桂花糯米藕,顾慕请了一个扬州厨子在府中,每日做些扬州菜让净思给送过来,荤素各两样,每日都会变,只有这一份桂花糯米藕是每日都有的。
容温这段时日把身子养回来,多是吃的这些。
翌日,下了早朝后,顾慕就要出宫回府,被仁昌帝身边的大太监徐公公上前唤住“顾中书,今儿怎走了呢,陛下还在书房等着您呢。”
一连几日,顾慕下了早朝后,都会在仁昌帝的理政殿待至午时,他最近也确实是很忙,有许多公务与仁昌帝商议。
顾慕抬眸朝着理政殿看了眼,嗓音平和“劳烦徐公公与陛下说一声,我府上还有些事,今儿便不与陛下论政了。”
他说完,抬步就要走,徐公公诶的上前跟着,在顾慕身边低声道“顾中书,您府上再急的事,也可缓缓,今儿您可不能走,”徐公公朝着四周望了眼,又压低了声“昨夜里太子殿下惹怒了陛下,今儿早朝时陛下都绷着脸呢,您若是不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慕唇角勾出一抹淡笑“陛下与太子是君臣,亦是父子,自会好的,”他抬眸望了眼晨光“我若不能在辰时三刻回到府上,便是又要让人失望了。”
他说完,径直走了,只留下徐公公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陛下与太子是有好的那一日,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陛下不悦,可不是又要跟着担惊受怕。
也不知,能让顾中书如此着急回府去见的,又是什么人
顾慕回到府中时,是辰时二刻,他在书房内坐了一会儿,净思进来禀道“公子,表姑娘来了,”净思顿了顿,有些不悦“安公子也一道来了。”
顾慕颔首“让安川行去正堂等着。”
净思闻言语调轻松的诶了声。
容温进了他的书房,唤
了他一声“二表哥。”随后,她似是在解释她此来的目的“如今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我想着木桂院里种下的桂树应是都开了花,闲来无事与安川行一道来看看。”
顾慕神色平和,温声与她道“是都开了,你最近几日用的桂花糯米藕都是用的新鲜的桂花,等下我陪你去走走。”
容温抿了抿唇“不用了,二表哥公务繁忙,安公子他似是找二表哥还有事,不如你们聊公务,我自己去走走。”
她也是没想到,顾慕直接让人把安川行请去了别处,既然此次来他府上就是为了让安川行见他,她不妨再提醒他一句。
容温的提醒倒是有用,顾慕与她道“也好,”他话还未说完,净思就又进来了“公子,祁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