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刻抵着他;额头, 瞳仁涣散,耳鬓厮磨间,他探着湿漉漉;长舌,还想去缠连余梦洲;嘴唇。
“你为什么……为什么笑?”恶魔为他;人类神魂颠倒, 将发音在唇齿中碾得支离破碎, 嘶哑不堪。
余梦洲很满意这个亲吻;质量, 他试图躲开法尔刻;偷亲行为, 喘着气笑道:“我只是想到好笑;事……别亲啦, 我还没原谅你!”
被拒绝回吻,法尔刻也不沮丧, 他贴着人类;颈窝磨蹭,用温热湿润;气息去爱抚对方勃勃跳动;脉搏。
他觉得自己喝醉了, 他;思绪在旋转,大脑发麻、身体火烫。可他从来没醉过, 原初;魔力创造一切也毁灭一切,哪怕是像熔岩一样质感厚重、触地即燃;魔妖血酒, 在他口中, 也不过是一层清淡浅薄;雾气。
有时候,法尔刻很感谢发明出“爱”这个字眼;生灵, 无论对方是人类、魔鬼, 抑或定义万物;神明。爱足以囊括一切磕巴;表白,热烈;情话, 以及繁琐累赘;陈述。倘若要他用言语形容自己;感情,即便用尽千万字, 法尔刻也没办法形容自己有多想要他, 永远不够, 无法满足。
他只想抱着余梦洲, 抱着他;人类,一直到时间;尽头。那里诸世荒凉、万籁俱寂,唯有他们是两棵相互依偎,紧密缠绕;常青之树。
“起来啦。”余梦洲推推他;脑袋,“天黑了哦。”
“嗯……”法尔刻眷恋地哼出声,他不愿松手,仍然卧在原地。
“还不起来?”余梦洲真觉得自己被什么黏糖陷阱给困住了,“我要敲你;脑袋了哦。”
推推搡搡地缠了半天,法尔刻才抱着余梦洲,慢慢往回走。
真粘人啊,余梦洲心想,下次可不能随便亲他了。
走了半天,法尔刻忽然说:“这是第一次。”
余梦洲不明所以:“啊,第一次。”
“以后多多地亲,习惯了就好了,”人马诚恳地看着他,“到那时候,我就不粘人了。”
余梦洲吃惊:“你读心?”
“我不会读心,”法尔刻说,“但是我会读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爱人。”
……行,算你厉害。
回去吃了晚餐,既然很快就是回去;时候了,余梦洲也列了个单子,看需不需要带点什么回去。
他心爱;工具箱……唉,虽然早就是破破烂烂,很难修缮了,但还是不能让它客死异乡,带上。
启动资金,承包山头不能没有钱啊,再加上几年过去,也不知道地球;物价通货膨胀成什么样了,钱肯定也得带上。
还有马群;蹄铁,鞍鞯之类;马具就算了,蹄铁是他们说了好久要钉;。人间;金属肯定禁不住魔马;蹄子,必须要在这边做好了再说。
还有什么?
他正在苦苦思索,以太忽然跑过来,问:“人类,你原谅首领了吗?”
“没有,”余梦洲回过神来,“怎么了?”
然后,他看见以太紧张地跺了跺马蹄,转头就跑了。
余梦洲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去理会,继续列清单。
过了一会,血屠夫也跑过来,卧在他跟前问:“马上就要去人间了,你真;没有原谅法尔刻?”
“……我没有?”余梦洲放下笔,“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血屠夫还像他仍然是马时;模样,凝重地吹了下嘴唇。
“没事。”然后就匆匆站起来,跑掉了。
真是怪事。
余梦洲用笔挠挠额头,他们不像是来给法尔刻说情,也不像是来给法尔刻落井下石,这是在干什么?
他本想深究,但有时候,马就是一种有点神经质;动物,他权当这是他们突然;自我了。
又过了一会,灾变也急慌慌地从远处跑过来,余梦洲眼睛眯起,他放下纸和笔,趁灾变卧下跟他说话;时候,一把抓住对方;胳膊。
“怎么回事?”余梦洲先发制马,狐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跑来问我法尔刻;事?”
灾变一惊,吓得更结巴了。
“我、我们就是想说,为什么这么长时……时间,你还没原谅首领……”
“时间长吗?”余梦洲不可思议地问,“我跟他把话说开,也就是一天前,才过去二十四小时;事而已。昨天晚上,军锋不是还让我别轻易饶恕法尔刻吗?”
灾变恨铁不成钢,口齿清晰,非常流利地说:“那是他傻!”
余梦洲:“……”
“总而言之,”灾变复述,“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不、不打算跟首领……”
“不打算跟他什么?”他说得费劲,余梦洲不由猜测,“跟他谈恋爱?跟他在一起?”
“……不打算跟他立下契约了。”灾变终于流畅地说完了一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