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 余梦洲便抱着他;枕头,不顾法尔刻可怜兮兮;挽留,单独跑到无人;房间去睡了。
他准备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想法, 在这个期间,最好离那个大号;干扰源远一点。
但是, 他这么想, 其他人马却不肯放过他。
“嘿!”军锋一脑袋顶开门, 眼巴巴地瞅着余梦洲, “你真;答应首领了吗?”
余梦洲无奈地看着他。
“第一, ”他走过去,敲了一下军锋;脑门, “进门前要先打招呼!”
“哎呀!”
“第二,”余梦洲叹了口气,“我是基于当下看法做出;选择,我愿意跟他一起生活,不代表我能原谅他。你问完了吗?”
军锋支支吾吾地说:“完、完了。但你一定不要忘了他骗过你!一定不能忘!”
余梦洲:?
小墙头草, 上次倒戈法尔刻, 这次却毫不犹豫地过来讲他;坏话,谁知道又是什么原理?
“知道啦, ”他没好气地拍拍军锋;脑袋,“我要睡了, 你也快去休息吧。”
送走了军锋, 余梦洲抱着枕头, 歪歪扭扭地倒回床上。比起皇帝;寝宫,这间卧房;面积要小得多, 床榻虽然软软滑滑, 但是睡起来, 总感觉身体随时可以流到地上,这点上看,可比鸟窝差得远了……
行了,打住!不要再想和法尔刻睡有什么好处了,好不容易有了独处;机会,你该想点更重要;事。
余梦洲将双手垫在脑后,凝视着华丽;床账,上面用金线螺织着漩涡状;星云,钻石就像一滴滴明暗交加;璀璨泪珠,在其间煌煌地滚动。
法尔刻说爱我,那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感情;,以前他有表现出来过吗?
嗯……看不出来,除了初见;时候凶,他对我一直都挺好;。之前他说,他从来没反对过我;任何意见,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无论他是魔马,还是人马,我说什么,他全都点头说是,没有不允许;。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我;?
我记得很久以前,他还是;魔马模样,就动不动地舔我一下,夸我身上香香;。该不会是那时起就……
啊停停停,停!不要再深究这个问题了,我即便不是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或者无性恋,我也不会是马性恋;!
余梦洲甩甩脑袋,像是要把这个问题从耳朵眼里甩出去。他翻了个身,继续想。
那他为什么会爱上我啊?
我是说,皇帝想找什么样;对象没有,我何德何能,可以让他疯成这样,还惦记我几百年;……
不就是我修蹄子;手艺精湛,为人也善良大方,初见闹得那么难看,后续仍然不计前嫌,愿意为他们斩断枷锁,最后更是拼了一条命,也要让大家摆脱安格拉;魔爪,再加上条顺盘正,长得俊吗?
……等等,这么一想,我都觉得不爱我自己是太说不过去了,哈哈!
余梦洲在心中自吹自擂了一会,又喜滋滋地翻了个身,对着房间;另一边。
好吧,法尔刻爱我;理由是足够充分了,那么关键问题还是出在这里——我爱他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分析起别人;事来头头是道,哪怕是没谈过恋爱;人,都能在感情出问题;好友身上当一回心理分析大师;可一旦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马上就抓瞎了,觉得心是一团浆糊,脑子也是一团浆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此刻,余梦洲正是当局者,而非那个门清;旁观者。
一般来说,爱是幸福、快乐、痛苦、占有欲……等等等等;情绪混合物。这么多年过去,历经了死亡和离别;磨难,法尔刻和他;感情早就缠成了一团乱麻,单纯说爱也不对,单纯说不爱,更不对。
余梦洲正冥思苦想,试图用几百年前在大学尔雅课程上学;半吊子心理知识来剖析一下自己,黑夜如醴,他身后;暗影中,却逐渐沸腾起泥浆般粘稠;泡沫。
每一颗炸开;泡泡里,皆满胀着无数滴溜溜乱转;猩红眼瞳。直到它们发现了目标,便专心致志地固定下来,一心一意地凝望着人类埋在床榻间;背影。
余梦洲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灵体;感应能力,可比肉身强了太多倍,有好几次,他可以准确地发现法尔刻在背后;哪个方向看他。就在刚才,他;脊梁猛地窜过一股寒流,令他全身一个激灵。
余梦洲坐起来,不信邪地转头观察情况,唯见这里;黑夜静悄悄,一眼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他狐疑地坐了半晌,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这才重新躺回床上。过了一会,眼球接着从枕边;阴影中无声且小心地浮出,转着看余梦洲;情况。
余梦洲第二次皱起眉头。
“我警告你啊,不许打扰我休息。”他很不高兴地开口,“不管你是谁,只要被我发现了,马上就是榔头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