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意识到,离若舟会跟着这个孩子走,皆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干脆不再进行围攻,而是全力擒住小丸子,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放下他!”离若舟握着狼牙棒,似乎用出了比往常更多的力量。一路盯着抱着小丸子狂跑的人,紧追不舍。
小丸子被那人头朝下横抱着,他见挣扎不动,便伸手往衣裳里掏了掏。
与此同时,瓢泼雨夜之中,三路军队埋伏在各宫门口,金都的夜晚阴雨笼罩
冀陵国的皇宫,此时乱作一团。
从宫门空一直到天子的重华殿外,皆是宫女太监尖叫逃窜的身影。
因为子时刚到,宫中忽然想起了一阵惊雷鼓。
自开国以来,这惊雷鼓从未响起过。逢响,便是有人逼宫造反。
数量最多的那路军队黑压压立在皇宫南门外,这里是正门。数千精兵手握弓箭,朝着宫门守卫叫嚣。
“奉陛下之命,进宫面圣,还不快快开了宫门!”叫门的是禁卫军的一个都尉,邵康。
守门侍卫愣在原地,“邵都尉,宫内不许兵马出入。”
守门侍卫也算是禁卫军,但不归邵康管。不过此条宫规人人得知,他不明白邵都尉为何明知故犯。
“不许兵马出入?”邵康一声冷笑,手起刀落。
可怜那侍卫刚要说什么,人头便滚落到了一旁。
“冲进宫门,围住重华殿!”邵康朝着前方一指。
那些剩下的守门侍卫纷纷明白了,这些禁卫军哪里是要进宫面圣,分明是要血洗皇宫!
拥兵造反!这明显不是一个禁卫军都尉敢做的事。
那么,到底是谁要造反?
侍卫不敢想,也不能想。他们没有反抗,因为在面对数千精兵之时,几个人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
第一队禁卫军就这样直冲冲攻进了南门。
紧接着,第二队、第三队也分别从东西二门涌入。他们的目标,是皇宫中轴线上的重华殿。
“陛下,陛下!”黄公公连滚带爬进了重华殿偏殿。
惊雷鼓,冀北桓早就听见了。他面沉如水,旁边放着一柄悬着金丝玉穗的宝剑。
这是先皇留给他的,是除了传国玉玺之外,冀陵国天子最为看重之物。
“天下大乱,必有人反。如今天下康泰,这些人,势必会被朕碾为尘埃!”冀北桓一把提起宝剑,冲出了重华殿。
“快,保护陛下!”黄公公一声惊呼,小辣椒等几十个护卫不知从哪里出现,齐刷刷跟着冀北桓而去。
几人刚到重华殿外,便见一路兵马飞奔而来。
随着一阵马嘶,重华殿外火光冲天。
数千禁卫军高举火把。他们原本是冀北垣的兵,如今却是准备刺往冀北桓心口的刀。只是,这握刀之人,到了此时还未出现。
“既要造反,就派了几个都尉领头?”冀北桓立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
他并不认识邵康这些都尉,只不过看着他们的兵服,也能一眼猜中。
邵康骑在马上笑了笑,“宫中的一万禁卫军,早已另择明主。陛下,您手无缚鸡之力,还提着剑做什么。不如,走下阶来,将一应之物悉数交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天下有了帝制,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小小都尉逼着天子交出信物的。
冀北桓似乎也并不在意此人,“事到如今,起事之人还无胆量出来。你们跟着这样的人,就确信他是明主?”
禁卫军中,有人面面相觑。
要让一万人倒戈,看上去很难。
但事实上,并不用说服一万人。只需说服其中的两三个头目,便能成事。
其他人,不过是跟着头目做事罢了。
眼见冀北桓一句话就让这些人有了松动,邵康面色一冷,微微牵了牵马头。
“微臣惶恐,陛下天子风范,当之无愧。”在邵康让出的空道中,终于有几人牵马走了出来。
左右两个,分别是兵部尚书黄霄、太常寺卿唐询。
至于中间那个——
冀北桓的脸上勾出一抹冷笑。“孙爱卿,你果然是朕的重臣!”
新上任三个月的礼部尚书孙无期,高坐马背之上,与冀北桓平视。
“臣不敢,听闻宫中有禁卫军作乱,臣奉旨入宫平乱罢了。”
“好一个入宫平乱,孙大人真是将这贼喊捉贼,玩得明明白白。”
“陛下既要见臣,臣便让陛下见。如今,陛下还有何事未了,一一吩咐了来,就能与先皇重叙父子之情了。”
冀北桓面露寒光,十多个天子近身护卫将冀北桓团团围住,剑刃朝外。
“是吗?那不如朕送你到地下,与先皇叙叙这君臣之情?”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了一阵惨烈的打斗声。
一个禁卫军快马来报,“大人,外、外面来了支军队!”
“军队?”孙无期面色一变,“哪里来的军队!金都的军都去了南境。”
“挂的是高、高家旗。”
孙无期一摆手,“不可能”。
高牧早就带着高家军去了南境,南境可是实实在在在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