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有太阳,但并不暖和。离若舟不知这位相国夫人在篱院外待了多久,想来是吹了许多风的。
初九若是知道了,该会心疼吧。
“夫人想问什么?”
文淑尤的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她用帕子攒了攒眼角,这才开口。
“我儿这半年都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可有受苦?”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文淑尤的泪便没忍住掉落下来。
“这……”离若舟不知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按理说,这是初九的家事,她去问自己儿子,岂不更好。万一初九不想说,她也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夫人,我……”
文淑尤轻轻握住离若舟的手腕,压低声音。“我知姑娘这半年必然与我儿在一处。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得很。听闻他在众人面前,亲口求陛下让你进督察司。如今,你又住进澜院。若不是他看重之人,别说近身,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也是不愿的。”
这句话离若舟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御花园宴会那日,苏相也说过。
果然,这对夫妇还是了解自家儿子的。
见离若舟依然低头不言,文淑尤并不生气,反而心中庆幸。“姑娘是在顾忌子行吧?我也不为难你,我就问几个问题,你点头或摇头即可。”
离若舟抬头看过去,竟从文淑尤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哀求。
“好。”
文淑尤一喜,用帕子拭了拭泪。“他这半年过得好不好?是否舒心?”
离若舟想了想,除了在济善堂重伤治疗的日子不太舒心外,其他时候初九应该是开心的吧。于是,她点头。
“那他可有受过伤?”
文淑尤得到的,是点头的答案。
她用帕子捂住胸口,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那他身上,可有无法治愈的伤口?”
其实,初九的身上有没有伤,有多少伤,离若舟好像并不知道。但看文淑尤这般急切,离若舟打算安慰安慰这位母亲。
于是,离若舟没有多想便摇头,而且是很肯定地摇头。
可她摇完头之后才发现,文淑尤不仅面色一喜,反而看离若舟的表情更是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比最开始还要温和,还要面善,甚至有意无意往离若舟的肚子瞄了一眼。
离若舟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些小食,吃了一路,眼下肚子鼓鼓的。
文淑尤快速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声音都带着几分喜悦和颤抖。
“你如今还要每日去督查司么?我看还是少走动得好。这些日子,马车也少坐。”
“啊?为何?”离若舟满脸迷茫。
文淑尤无奈地摇头,顺势将自己的手从离若舟手腕过度到了掌心。
“穿得这么少,以后要多穿些,可不能凉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离若舟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之后,她尴尬笑了笑。“多、多谢夫人关心。”
文淑尤拍了拍她的手,“若舟啊,我今日来这里的事,你莫要告诉子行。若日后得空,还会过来看你。”
离若舟愈发懵了,这位夫人是打听过自己的名字吧,怎么忽然叫得这么亲热了。
还有,夫人不来看自己儿子,反倒是来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
文淑尤没有在篱院门口停留太久,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折回了马车,好像赶时间似的。离若舟明显察觉到,此时的相国夫人要比刚刚来时,心情好太多。
想来,是打听到了自己儿子的消息,放下了心。
虽然夫人有叮嘱,不要告诉苏子行,但离若舟晚上还是提了一嘴。
听说文淑尤来过,苏子行夹菜的手顿在空间,他的神色动了动,又埋头吃饭,静静听着离若舟转述文淑尤的话。
“你母亲很关心你。”
她不会当谁的说客,劝苏子行与家中修好。但她会将自己所感受到的事实,告诉他。
“我知道。”苏子行少见的,没有在提及家人时露出那份冷漠。
想来,他们之间,应该也是母子情深的吧。
“日后若夫人再来,我也会告诉你的。”
苏子行微微点头,又将头埋在碗里吃饭。
他没叫自己远离那位夫人,看来苏子行对自己母亲,是没有对父亲的那种恨的。
离若舟清楚了苏子行的态度,便知道自己该如何与那位夫人相处了。
两人饭毕,还未到夜幕之时,篱院下人匆匆来报,外面有人送了几盒东西过来。
下人们将几个箱子盒子齐齐摆到院中,柳无枝一一打开,好家伙!
百年人参、雪莲,还有几根鹿茸。
除了这些上佳的药材,还有两箱核桃、大红枣以及上好的青皮柑橘。
离若舟看到人参和雪莲,就双眼放光了。这些都是值钱的宝贝啊!
“你刚当上司命,就有人来送礼了?这算不算腐败啊?”她一边打量这些稀世药材,一边仰头看苏子行。
不过怎么还有送青皮橘子的?这么酸,也不知送点甜的果子。
苏子行皱眉问柳无枝,柳无枝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小半个时辰后,苏子行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