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我这里学会了剖腹生产术的,以后出去诊治不可以此为要挟,多收人家银子,特别是普通人家的。”
万大夫愣了愣。这确实是独门技艺,能将大人和孩子都从阎王爷手里抢出来。
若遇到心术不正的大夫,在人命关天时索取天价诊金,或临时加价,只怕普通人照常无法诊治。
这样,便失去了这门技艺的意义。
万大夫心中像是涌上了一股热流,他站起身朝着离若舟深深作揖。“离大夫医者仁心,胸有大德,老朽佩服!”
这一拜,离若舟有些不好意思,她将万大夫扶起来。
“离大夫肯教大家已是恩赐,你放心,老朽定会悉心筛选,保证来学这门技艺的,都是仁善医者,绝不会出现你提到的事。”
离若舟点头,她信这老头。从那晚他们联手替梦娘诊治就能看出来,这老大夫虚心,负责,是个仁义之人。
离若舟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递过去,万大夫十分迷茫地接到手上时,这才注意到橘子皮并不光滑,上面还有一层针脚。
“这……”万大夫嘴角抽了抽。
“针线手法都在上面了,至于其他环节,下次人齐了我一道讲。”
万大夫捧着那个橘子,像捧着个宝贝。“好,好勒!”
他起身告辞,离开澜院时差点蹦起来。
这小老头还挺可爱的,不过一提到剖腹之术,离若舟倒是想起了件事。
当晚给梦娘接生时,用掉了从弥安城带过来的那根天价的胶管输液。或许梦娘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晚离若舟在她和孩子身上花费了数千两。
不过好歹那根管子被用在了正道上,她让木雕店老板做这个东西,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吗?
离开弥安城两个月,也不知道那老板又做了几根。离若舟赶忙给云屏写了一封信,让她去木雕店取货,并且再下几单。
如果方便,找人将做出来的胶管送到金都。她相信这件小事云屏会办得很好。
城中一座隐秘的宅院内,初九负手立在那里,面色很不好。
素衫柳纹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出现,来到初九身后一拱手。“公子有什么吩咐。”
初九转头看向柳无枝,目光森寒。“你怎么能让她去地下斗场,不是让你暗中跟着她,护着她吗!”
“这……”柳无枝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位姑奶奶可是带着陛下的亲卫去的,很明显她是求到了陛
难不成自己要把那姑娘绑着不让她出门?再说,她在斗武场出了大风头,压根没遇到什么危险。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自己的头上。
柳无枝知道,公子不会想不到这些。但他还是对自己发了火,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火从哪来的。但很明显,自己背了锅。
几乎是片刻之间,柳无枝就想通了一些问题。
“那个……公子不是说了嘛,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可以。我看她在斗场玩得挺开心的,连胜两局,还赚了不少银子回来。你是没看到,她回程的路上有多欢喜,一直和陛下的那个亲卫说说笑笑……”
柳无枝忽然察觉到了一记眼刀子,下意识就闭了嘴。
“那个叫小辣椒的,你盯着点,不要让他们接触太多。”
柳无枝再次无言。人家是名正言顺,有天子之命的护卫。反观自己,整日暗搓搓地跟踪,连面都不能露,怎么能管住他们的事!
同样是护卫,怎么命运就这么不同呢。
“公子,要不我把其他三个也叫来,咱们四个一起守着那位姑娘?人多好办事嘛。”柳无枝决定找几个垫背的。
柳无枝没有等来初九的答复,因为初九冰冷的目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离若舟回到内院,发现初九又不见了。她懒得问,也不想问。
一连数日,初九又和往常一样,时常消失,有时是一两天,有时是三五天。偶尔晚上回来,离若舟睡下了。
初九在外面轻轻敲了几下门,见屋内没有反应,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离若舟几乎每次都听到了动静,可就是不想起来开门。
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初九似乎即将要离开这里。
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这分明不是她的本意。尽管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也许初九从来不是她的药童,她是属于金都的,或许是哪家的贵公子。
强将人家留在自己身边,这本来就不对。
不,初九似乎没有说过要留在她身边这种话。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将他带着的。甚至最初在钱大夫的济善堂,他还躺在帘子后方的隔间时,也是自己先去搭话的。
将这一切细细想一遍,离若舟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像不经意捆绑了他,替他做了很多决定。
如今,他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自己是该放手了。大不了过些时候,自己一个人回弥安城。
反正很快他就要离开,那么这些天就不必见太多,以免他走后自己徒增伤感。
在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离若舟便这么劝自己。
一连小半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过三次,每次也都是匆匆一两句话,甚至有的时候,离若舟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