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委屈的明妃跑到万寿宫哭哭啼啼。
孟太后高坐凤椅,即便只有最为心腹的几个宫女和嬷嬷在场,她也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当朝权后的威严。
“太后,臣妾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小宫女就这样把着陛下的手不松开,陛下也就任由她胡闹。”
太后的目光深沉晦暗,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沉思。
“她还与陛下平起平坐,就翘着腿坐在天子旁。这样的女子入了后宫,还不扰了太后清净,把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明妃越说越激动,原本还是跪着的,此刻直接蹭的站起来。
“还有,安歌公主也在那里,她冷眼旁观,也不管束自己的人,也不知公主安的什么心……”
“够了!”孟太后一掌拍在案上。她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怒意,却听得人心惊。“你位列四大妃位,遇事如此吵吵囔囔,成何体统?”
明妃目光一变,畏缩着跪在地上,不敢继续吱声。
孟太后瞟了地上的明妃一眼,似乎很是不耐烦。“我与皇帝如今是什么形势,你也清楚。以后这种事不必来万寿宫,哀家的手伸不到重华殿。”
说罢,她一甩凤袍,转身就往里屋走,不再理会哭哭啼啼的明妃。
明妃虽然执拗,却也能看出来太后不怎么待见自己。她只好起身,收拾打整一番出了屋子。
进了内殿,太后屏退了一应宫人宫女,唯有周嬷嬷侍立在侧。
孟太后斜靠在软榻上,面色显得有些疲惫不耐。她闭着眼养神之际开口。“你去查查今日被歌儿带去重华殿的宫女是谁,是不是当真被皇帝看上了。”
“是。”周嬷嬷微微点头,语声沉着低微。
孟太后睁开眼,内殿倒是有些昏暗,看不见外面的天光。
“孟大人来了没有,去催催。”
周嬷嬷正要出内殿看看,就见殿外有宫女在屏风后报。“太后,孟大人求见。”
孟太后动了动身子,周嬷嬷欲扶,太后摆手示意她去办自己的事,周嬷嬷便躬身敛容出去了。
在内殿门口,周嬷嬷对着男子道,“太后请孟大人进去。”
兵部尚书孟达微微颔首,朝着内殿躬身而去。
万寿宫的内殿向来没有几个男子出入,除了天子冀北垣,便是这位孟大人了。
他进得殿来,望见孟太后的神色,微微皱眉。
“太后这是怎么了,可有烦心事?”
孟太后的眼角布着一些细纹,但并不多。此时她起身坐了起来,指着另一旁的位置。
“此处没有外人,兄长不必拘谨,坐下说话吧。”
孟达也不推辞,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太后发话。
“兄长可觉得,近日陛下有些变化?”太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孟达顿了顿,将这些日子以来冀北垣的行为回忆了一番,微微点头。“是有些不一样了,这些天上朝勤了些。据说今年大年初一,他还在重华殿召了高牧议事。”
孟达一连说了许多可疑点,直到话毕,孟太后都没有搭言。
“太后?”孟达看过去,发现太后正在愣神。
“哀家是觉得,他看哀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顺天楼大火那晚,他竟然回来和哀家吵了一架。以往就算是有再多不满,他都藏着掖着,不会显在面上。你说,是不是哀家当真做得过分了?”
孟达闻言,急忙起身跪下,对着孟太后作揖磕头。“太后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冀家江山,无错。”
孟太后的面色变得好了些,她勾唇笑了笑。“没错,哀家是为了冀家江山。”
她摆了摆手,孟达从地上起来,重新回到位置上。
“近日陛下生变,朝廷上的那些人定然也会生出小心思。你替哀家注意些朝廷的动向,别被有心之人钻了空。”
“是。”孟达恭敬颔首,“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监察司司命一职空了半年之久,哀家觉得青章那孩子有勇有谋,可堪重用。这司命一职,不妨让他试试。”
孟达不吭声,低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陛下对这个职位很是看重,自从苏子行死后,他宁愿空着也不任用旁人。哀家这几日想着,朝堂上总得有自己的人才是。”
孟达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臣觉得青文倒是更为合适,虽然年纪轻,可本事不输他兄长。”
孟太后一阵叹息,“青章怎么说也是孟家嫡子,你弃嫡扶庶,这让青章的脸上怎么挂得住?让外人怎么评论我们孟家?”
孟达眸子幽深,不予回应。说起孟青章这个亲儿子时,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唉!”孟太后叹了口气,“听说他从华清县回来后,你还打了他三十个板子?”
“他在华清县擅自调动南境的兵,这逆子实在胆大包天。”
孟太后脸色不悦。“再怎么说,他筑坝修堤,明面上都是有功的,你这般严惩,传出去惹人看青章的笑话。对待两个孩子,你还是要公允……。”
“太后……”孟达起身,对着孟太后行礼,“这是臣的家事,就不劳太后费心了。”
孟达的语气里有不满的情绪,孟